其实他已经找了侦探,且还有几个助手盯着,金钱到位,他自然能歇着。
但他不仅没有歇着,在几个助手都快熬不动时,他也依旧很精神。
三条岔路口,延伸出来了三十八条路线,十几个公共场合,宾馆和酒店若干。
如果江淮离开了这个城市,反倒好找一点。
毕竟宾馆和酒店实在是太多,真查起来,没个两天时间查不出来。
但在火车站和飞机场,都没有找到江淮和朱小艾的名字。
朱小艾究竟办过什么假证,也还没查出来。
这个属于灰色地带,交易人都比较小心,又鱼龙混杂,普通人找起来更麻烦。
好在陆无祟不是普通人。
“陆总,打听到了给朱小艾做这个生意的老板,”其中一个助理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加了点钱撬出来的,说是买了两个,一个叫王雪,一个叫王旭。”
陆无祟“”现在造假证的都这么不走心吗
“我今天查的航班里,有这两个人的名字,”另一个助理道,“今天中午十一点的飞机,目的地是y市,下午五点抵达的。”
陆无祟不动声色,掌心却握紧了。
他看着助理疲惫的脸,道“今天辛苦你们了,月底的奖金给你们翻倍。”
助理们精神一震。
甚至想对着陆无祟说上几句“不辛苦不辛苦”。
陆无祟不是那种抠抠搜搜的老板,相反,当他的下属,待遇相当的丰厚。
丰厚到哪怕是为了他工作到凌晨,他不加奖金,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如果不是要忍受陆无祟那迫人的气场。
这简直就是个完美的老板。
“最后一件事,”陆无祟记道,“现在就去帮我订去y市的航班,越早就好。”
助理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陆总这是直接打算不睡了啊
第二天起床,江淮浑身都在痛。
房东的床实在是太软,软到离谱,他睡习惯了陆家那张软硬适中的大床,再来睡这种软床,感觉骨架都要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腰腹间比起昨天更沉了。
他腰活动也不怎么灵活。
打开门之后,正好撞上朱小艾拎着买的早餐回来。
朱小艾道“早啊,我记得你喜欢吃灌汤包,今天起床正好听见外边有摊子在喊,过来尝尝”
江淮昨天吐的比吃的都多。
可能是身体真的撑不住了,哪怕是在他不舒服的情况下,他也涌现出来了股强烈的饿意。
这顿饭,他一口气吃了一屉的灌汤包。
更加令他高兴的是,接下来的一天时间,他都没怎么吐过,胃口也不错。
天边不知不觉,也暗了下来。
江淮站在窗边时,神奇的发现,在陆家他面对的是风景优美的花园,但是人烟稀少,没什么人情味。
这个地方,小吃街里烟火气十足,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人们的脸,说不出的温馨。
江淮临街而战,头一次看见好看的场景,生出来的不是画画的。
而是走进去,在里面吃几碗饭,多喝几碗汤。
这样的景色,他见这几天,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几分钟后,他和朱小艾站在了一家卖肉串的摊前。
江淮闻着香喷喷的肉串,鼻翼微动。
还好,没有要吐的感觉。
朱小艾和他一起走着,看着他像小猫似的,先嗅了嗅肉串,然后才伸出舌头,咬了一小口。
没吐。
朱小艾也莫名的激动,问道“多吃点,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同时,他心中又免不了忧心。
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他其实也没见过病入膏肓的病人,但直觉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江淮吐起来时,脸色苍白是苍白。
可他不吐的时候,尤其是今天,能感觉到他的皮肤红润有光泽。
朱小艾观察着江淮,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江淮小口小口吃,不知不觉就吃下去了半串。
他幸福地眯起眼。
就在他被朱小艾带着,准备去别的摊子瞧瞧时,江淮老觉得背脊发凉,好像被什么给盯上了。
他不经意间转动视线,余光里,好像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他浑身都僵住了。
那个站在不远处的,那个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是陆无祟吗
怎么感觉气势汹汹的
与此同时,陆无祟磨了磨牙。
两人越过人群,隔空对视一眼,江淮拿着鸡肉串不知所措。
刹那间,也不知道记是什么给他的力量很有可能是求生欲。
他转身就跑
陆无祟万万没想到,他只是这么远的距离看一眼江淮,结果江淮见到他就跑
在看见他跑后,陆无祟瞪大了双眼,脸上浮现出几分的恐惧,高声道“江淮别跑”
江淮充耳不闻。
陆无祟几步上前,还差点撞上几个人。
他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去,猛地从江淮背后抱住了他。
“你跑什么”他的声音又惊又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你有什么好跑的”
江淮双手握住鸡肉串,胸膛剧烈起伏。
他哆哆嗦嗦,“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
陆无祟“”
他一瞬间手指蠢蠢欲动,很想给江淮一个爆栗。
他把江淮的身体转过来,着急道“让我看看你。”
在看见江淮没事后,他松了口气。
心一放下,脸就沉了下来。
他可还没忘,江淮背着他跑路,背着他往学校申请交换生名额的事情。
这个人是想离开他的。
陆无祟脸上的苦意转瞬即逝,扯起唇角,勉强道“是我瞎操心了,你明明好得很。”
江淮“”
他在软床上睡了一夜现在还骨头疼,陆无祟是怎么看出来他好得很的
陆无祟继续道“怎么样在外边生活是不是很舒服”
“哦,我忘了,”陆无祟阴阳怪气,“都这么拼命想逃开了,肯定还是外边的空气更自由更香甜。”
江淮“”
这态度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他不是,给陆无祟留了一封信的吗就在床头柜上。
他哪里知道,陆无祟在医院发现他丢了之后,为了找他,根本没回陆家。
江淮小声道“我不是给你留了信”
话音未落,他就僵住了。
“信什么信”陆无祟皱眉。
江淮满色苍白下去,像是抓住了救生浮木一样拽住陆无祟的胳膊,语调破碎“等、等等,离我远”
话音未落。
他就在陆无祟的面前,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有点食欲。
全完了。
而陆无祟的焦急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上下看着江淮,“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
等等。
也不能说忽然,江淮现在可是,可是怀着孕呢。
陆无祟对孕妇再无知,也知道孕吐这种东西。
他的心在瞬间被心疼给填满。
就在他想抱住江淮道歉时。
朱小艾此时终于赶上了他们俩。
他也很着急,生怕陆无祟难为江淮,直接道“不是忽然,江淮这是生病了”
陆无祟一顿“什么”
“是一种癌症的晚期,”朱小艾沉痛道,“不然他也不会一声不吭的就出来,你不要为难他”
陆无祟什么
怎么说呢。
他不理解。
江淮自己笨也就算了,他看这个朱小艾还挺机灵,怎么也被江淮带跑偏了
癌症有大着肚子还孕吐的癌症吗记
陆无祟这么想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起来。
当时他在听说江淮能生孩子时,那种怀疑和拒绝相信的态度。
良久之后,陆无祟才深吸一口气,忍耐道“你们怎么确定是癌症的去过医院了有检查报告吗”
朱小艾也被问懵了。
其实他是问过的,可是他知道江淮很少撒谎,加上这种事情也没有撒谎的必要,直接选择了相信江淮。
陆无祟视线重新回到了江淮身上,停顿片刻后,从口袋里抽出纸巾给江淮擦嘴。尽管他的神情很暴躁,但力道轻柔到根本没敢用力。
现在压力来到了江淮这边。
江淮望着他凶巴巴的神情,支支吾吾“我、我就是知道啊。”
陆无祟怕自己被气死,又开始深呼吸。
他冷笑“发现有不好的症状之后,不问医生自己诊断是吧是通过自己诊断知道的吗”
江淮“”
从这个语气中听出来了一些些阴阳怪气。
江淮原本就不怎么擅长撒谎,在自己已经露馅,且高强度的逼问之下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小声道“我要是说,我有前世的记忆,你们信不信”
陆无祟“”
朱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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