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贇拿起水壶晃晃,里面装满了水,他拿着水壶就离开教室,往操场走去。
操场上,高二(1)班的学生正在跑圈。
章翎没跑,她来例假了,心情也不好,请假后坐在场边休息。
开除通知出来已过三天,她依旧没有蒋贇一丁点的消息。
她实在忍不住,前天晚上冲爸爸发了一次火,被章知诚严厉批评,最后还是杨晔搂着她回房间,章翎在妈妈怀里放肆地哭了一场。
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睛发直,脑袋里雾茫茫一片,总是在想,蒋贇在哪儿呢?被开除了,他以后怎么办?说好的一起考去北京,还能实现吗?他们不会再也见不到面了吧?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她就会哭。
章翎把脸埋在膝盖上,有个人脚步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停留几秒,又走开了。
她像是感应到什么,立刻抬起头来,发现脚边多出一个水壶。
章翎猛地回头,就看到那个人远去的背影——高高瘦瘦的个子,戴着卫衣兜帽,走得很快。
她没有叫他,跳起来就追,把这段路当成800米比赛的终点冲刺。
那人很快就发现了,没回头,拔脚就跑,章翎慌了,她是跑不过他的,只能叫:“蒋贇!你站住!”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人跑了几步,在自行车棚边渐渐停下,站着不动了。
章翎向他冲过去,也不管是在学校里,从身后一把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背上,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蒋贇……”她将他抱得很紧很紧,一遍遍地叫他,“蒋贇,蒋贇……”
蒋贇挣了一下,章翎不放,蒋贇叹气:“你松手,我不跑。”
章翎这才松开手,蒋贇转过身来,章翎终於看到他被兜帽遮着的脸。
他似乎又瘦了,脸上好不容易被章老师养起来的一点肉,这会儿都没了,眉眼五官越发轮廓分明,那双咖啡色的眸子里刻着深深的眷恋之意。
章翎揪住他的衣襟,仰着脸叫他:“蒋贇……”
蒋贇微微弯腰,浅笑:“干吗哭啊?我没事,你别担心。”
章翎哭得眼睛和鼻尖红通通,眼镜都花了,蒋贇受不住,摘下她的眼镜,撩起衣摆帮她抆拭镜片,说:“你换眼镜了?这副也挺好看的。”
章翎又一次抱住他,不想让他走。
蒋贇抬手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说:“开除是假的,学籍保留着呢,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别说出去,连你爸妈都不能说。”
这话一说,章翎的心放下一大半,抬头看他,问:“是警察帮你办的?这几天你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吗?”
“嗯,我现在很安全。”蒋贇揉揉她的头发,又摸摸她的眼睛,“别哭了,我没事,就是得离开一段时间,去外地上学,明年高考再回来。”
章翎问:“我怎么联系你?你会换手机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