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开始后悔逃出来了:“或许我该像萧雨一样离开,以免拖你后腿。”
顾夜闻言冷漠的面孔上浮现一丝冷笑:“作为家族的主人,我不放弃任何一名成员。”
原来是做给外人看的,“我该谢谢你吗?”
“不必。”
“我也觉得那是多此一举。”
顾夜的脸色比刚刚难看了几分,“不妨说说你的计划。”
萧然唇边渗出一抹笑:“我受伤了,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至於其它,身为家族主人,该由你统筹安排,我就不插嘴了。”
她说完就走了,当书房的门关上,顾夜劈手挥落桌上的茶杯。
书房里,顾夜因萧然的无理消化着怒意,这边,萧然不顾后果地强行把安以若带进地牢。
外面暴雨如注,地牢阴暗怖人。
内心深处的惶恐直击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她把额头抵在潮湿的地面上,干呕不已。
阴暗的地下室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撕咬过的身体,仍像是饥饿般使劲向那鲜血之处探着身体。如果不是它脖子上有项圈,安以若不敢想象是不是下一秒它就会冲过去把那具身体撕咬成碎片。
原来,萧然让狼撕咬了一具身体。
她的残忍和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安以若不知道,这样阴森可怕地狱,自己何时能够逃离。
萧然却若无其事地笑:“你以为这畜生是养着玩的吗?它真的会咬死人的。”她蹲下身去,伸手抓住安以若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又磕向地面:“这就怕了吗?你胆子不是很大吗?我告诉你啊,这个恶心的畜生是顾夜送给萧雨的礼物,萧雨把它训练的可是不错。”话至此,她手中突然使力,狠狠拉扯安以若的头发:“换成送给你,你敢要吗?你要得起吗?”
萧然不懂,为什么她和萧雨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东西,安以若却能轻而易举拥有?
恨之入骨。
疼痛迫使安以若抬头,“这样的礼物你们还是收好吧,我不屑要。”
她嘴这么硬,萧然怒意更盛:“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安以若脸色惨白,声音虚弱:“落在你们手里,我哪里还有选择?萧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你别忘了,你今时今日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在触犯法律。”
“法律?”萧然又一次把她的头按向地面:“能救你吗?”
安以若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耳边,似是有细密的声音隐约传来。她想凝神去听,却失去了知觉。
萧然眼底闪过狠戾,她腾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守在门边的侍从,“给我打。”
侍从明显僵了一下。顾夜才是他们的主子,但是眼前这位二小姐,弱小如他们,同样开罪不起,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接过鞭子。他身材魁梧,腕度很有技巧,力度狠猛,似是鞭鞭都可要人性命。
背上凌厉钻心的裂痛让安以若恢复了些许意识,呼吸艰难中,她产生了某种五脏六腑都裂开的错觉。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而嘴角,渐渐有腥甜的血沁出来。
惨白的脸,唇边刺目的红,形成强烈对比,让此刻憔悴不堪的女人更显娇弱。驯狼人握紧手中的鞭子,静待其变。
终於,当安以若挨了十几鞭后,地牢外面传来鬼魅般的声音,“把门打开!”
是顾夜。
驯狼人瞬间放松下来,像是获得了生的希望。
当顾夜几乎是冲进了地牢,里面的人都石化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视线掠过不远处血肉模糊的裸体,停留在安以若一动不动的身体上,顾夜眼底极速沉寂下去,清冷的声音徐徐响起,他问执鞭的侍从:“是你?”
侍从畏缩着后退两步,不及开口争辩,顾夜已抬起执枪的右手。
“砰”地一声,侍从倒在血泊之中。
所有人都怔住,包括萧然。他们身处黑道,难免杀人,但顾夜身为家族主人,从不杀生,因为他嫌血脏。唯有这一次,为了安以若,他破了例。
地牢陷入诡异的死寂之中,所有人都因惊讶和害怕不敢言语,唯有驯狼人不同,他眼里升腾起的,是希望。
本以为萧然大祸临头了。
可是最终,顾夜收了手:“看在萧雨的面子上,这次我不杀你。”他行至安以若身边,蹲下身拂开她额前凌乱的长发,声音轻柔得犹如一摊水,“以若?”
安以若应该是没有听见,一动不动。
顾夜俯身把她抱起。
安以若一动,哽在喉间的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沾染上他洁白的衬衫。
并未觉得脏,但是,怒意盛极,“但你必须十倍偿还。”
顾夜的贴身侍从得到指令,接过软鞭看向萧然,“得罪了,二小姐。”
外面雷声四起,地牢鞭声相继。
顾夜抱着安以若疾步向卧室而去,“一分锺之内让我见到医生。”
怕躺着压到背上的鞭伤,顾夜让安以若趴在床上,一边亲自为抆她唇边的血迹,一边温柔地唤,“以若?”
或许是背上太疼,安以若轻轻动了动。
医生很快就到了,侍从带他进来,并告诉顾夜:“外面来了很多警察,把别墅包围了。”
顾夜闻言置若罔闻,只弯身吻了下安以若红肿的额头,吩咐医生,“仔细给她检查,我要她马上醒。”抬头时温柔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落在医生的脸上。
“是。”医生不敢耽误,立即为安以若诊治。
顾夜不慌不忙地去换衬衫,然后出去应付警察。
与此同时,牧岩孤身潜进别墅,根据被植入萧然肩膀的精密追踪器直奔地牢。他隐在楼梯口,看见有人被侍从拖出来。
“那个女人倒底是谁啊?顾先生发这么大的火,差点儿要了二小姐的命。”
“顾先生亲自出门带回来的,什么背景不知道。”
“要是三小姐在,说不定二小姐能躲过这一劫。”
“三小姐要是在,没准事情闹得更大。”
“也对,依三小姐的脾气,估计会直接杀了那个女人——”
侍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牧岩眼底的锋利如利刃破茧而出,他握紧手中的配枪,悄无声起地退出地牢。
牧岩连夜过江赶到缅甸木姐市,根据追踪器追踪到的结果确定了萧然停留的准确位置。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又不能失了萧然这条线索,所以缅警方只能例行检查,而牧岩执意以此为掩护孤身潜进来寻找安以若。
牧岩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牢到二楼,一间间房找过来,终於在顾夜的卧室有所发现。
守在门口的侍从有所觉,那人转头看向走廊方向,略显犹豫后,有意过去看看,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枪托击打后颈晕倒。
牧岩打中他的同时直接把人拖进隔壁空房间,然后持枪进入卧室,以枪口抵在医生额头,冷眸深沉:“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但你必须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到底是顾夜的私人医生,胆量比普通人要大,竟没被牧岩眼中的凌厉慑住,发现房里的侍从不在,他如实回答:“她受了惊吓,鞭伤是雪上加霜,不过,不足以致命,很快就会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