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若忍笑,“没想到牧大队也会谦虚。”
“这是夸我吧?我读书少,你别损我啊,听不出来的。”牧岩说着低头看表:“我先开会,最晚七点去接你。”
安以若体贴地说:“不急,工作要紧。”
那边却一本正经地说:“是我急着见你。”
快七点时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只剩安以若还在办公室修改设计稿。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牧岩来了,正想说打个电话就行干吗特意上来,抬头看到的却是她的老板关寒南。
安以若起身:“关总还没走?”
关寒南以眼神示意她坐,“付给你的薪酬真是物超所值,果然是全公司最勤劳的一位。”
“晚点有个约会,朋友要来接我,所以才没走。”安以若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关总是不是有事?您之前提过奥妮集团的程总这两天会到A市来,需要我陪您去见吗?”半个多月来她一直在忙这份设计稿,如果争取到奥妮这个大客户,公司今年的销售额会是去年的两倍,身为设计师,有些场合她必须出席。
关寒南却叹气了:“奥妮的设计不必赶了。”
“什么?”
“奥妮是我们公司极力争取的大客户,但我今天才听说他和弘泰的席总私交不错,这单生意我们能拿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原来是这样。
同在时装界,这样的冲突在所难免,安以若无能为力。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铃声悦耳。
关寒南拍拍她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周末好好休息吧。”
牧岩很准时,七点整接到了安以若:“想吃什么?”
安以若兴致不高:“不是说吃火锅吗?”
牧岩偏头看她,眼里带笑,“我要是说吃肯德基你有没有意见?”
安以若还在为失掉奥妮那个大客户处於情绪低落的状态:“吃什么都行。”
刚好遇上红灯,牧岩左手扶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是不是累了?要是累的话我早点儿送你回家。”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像是带着一股强大的电流,酥麻地击了安以若的心房一下。她挣扎了一下想抽回手,失败了,只好提醒:“绿灯了,还不走?”
牧岩抬头一看,果然绿灯亮了。他懊恼地抱怨:“这个灯真短。”
安以若面上一红,不敢再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转过头去,假意看着外面的车流人潮。
还是按着原定计划吃火锅,像是知道她胃不好,牧岩选的竟然是一家“药膳火锅”,还在餐前为她准备了酸奶。
趁菜还没上来的空当,牧岩问:“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休息得不够还是被老板批评了?”
安以若见他一脸的正经,皱眉:“我这么能干,老板表扬我还来不及,哪里会批评?”
牧岩煞有介事地“哦”一声:“那一定是我不够帅,你看见我脸色都变得不好了。”
安以若被逗笑,拿起桌上的菜单打他,“本来就是你的错,害我心情不好食欲大开,破坏了减肥计划。”
“别学别人减肥,健康最重要。”牧岩敛笑训她,“你这么骨感,一阵风都能吹倒。”
“我有那么瘦吗?”安以若不以为意,“要真能被风吹走,倒是省了机票钱,可以顺风周游世界了。”
牧岩拿眼睛睨她,“我的傻姑娘,你的这个免费旅游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
看着晕黄灯光下那张眉若远山,眼似秋潭的脸,安以若脸上有了笑意,“我随便梦想一下嘛。”
牧岩眼神温柔:“其实,独自一人的话免费旅游也会寂寞的。”
他目光专注,从安以若的视线看过去,透过领口那颗未系的纽扣看到他麦色的肌肤,似是被灼热如火的力量拥抱,温暖极了。脸上火烧一般,安以若微微退坐回椅子上,轻咳了声:“公司可能会损失一笔大额订单。”
她爱害羞的毛病一时是改不掉的,牧岩原谅了她转移话题,“是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的那个设计稿?”见她点头,他蹙眉,“我还以为是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呢,苦恼成这样。”
安以若不满:“这事还不大吗?我辛苦了多久啊。”
“生意场上向来如此,再有实力也不能保证次次获胜。”牧岩把插好吸管的酸奶推到她手边,“华都是地产界的领军企业,上个月也被天裕抢了一个大项目,行远还不是一如往常。”
想到郗颜之前是和她提过温行远损失了一个项目,却和没事人似的陪她定期到医院做产前检查,安以若释然了几分。
牧岩知道她听进去了,忽然想到什么,微笑:“行远说小表嫂预产期就在下个星期,到时候一起去医院看宝宝吧。”
安以若没有注意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爽快应下:“好啊,我也很久没见晨晨了。”
服务生上菜,两人心情愉悦地享用药膳火锅。
安以若吃得特带劲儿,热得额头都有了汗珠,她扬着下巴示意要纸巾,牧岩却拿起纸巾,伸出手去,隔着桌子轻轻为她抆拭。
自然而然地,她轻轻地笑,胸腔里洋溢着缕缕柔情。
牧岩注视她,这一刻她的笑容,温柔又甜美,让他觉得再久的等待都值得。
之后送她回家,牧岩提前报告行踪:“有任务,明早去G市出差,大概一周。”
“一周这么久?”安以若好奇:“什么任务啊?你要亲自去?”安逸的生活几乎让她忘了牧岩是一名特警,危险性很高的职业。
“保密。”牧岩微微侧身为她挡去了寒风,又顺手给她拉高衣领,“上下班开车慢点儿,你的技术可不怎么样。”
安以若不服气:“我开车稳着呢。倒是你啊,飞车的记录似乎很多。”
牧岩轻敲她额头一下:“我那是工作需要,你可别好的不学偏学这些。”
安以若脱口而出:“那也不能拚命吧,多让人担心啊。”她说完脸颊瞬间就烧了起来,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她不好意思地转身要走。
牧岩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走掉?
一把拉住她的手,他目光灼灼:“你担心过?”
单刀直入。
安以若试图挣脱他的手:“很晚了,我,要上去了。”
“没说不让你上去。”牧岩扣紧她手腕:“回答完了就让你走。”
“回答什么啊?不懂你在说什么。”安以若说着,用蛮劲挣开了他的手。
牧岩又伸手去拉,她又反手挣开,他再拉,她再挣。
反覆执拗地较劲。
像两个别扭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