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1)(2 / 2)

可惜,我看错了人。

爱情面前,我太自以为是,输了一生。

牧岩用他有力的手臂推开我,冷静而绝情:“顾经理,请你自重。”

那么冷漠疏离的目光和言语,令我心伤又难堪。

“为什么?你敢说你不喜欢我?”我在赌,以为男人也擅长欲擒故纵这一套,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份,想要接近我的别有用心的男人太多了。

他的回答一针见血:“为什么我要喜欢你。”

我气急了,挥手扬出去一巴掌。

手腕被他在半空中截住:“不要试图和一个男人动手,再好的身手也不见得占到便宜。”他说完面无表情地推开车门下去,离开前补充了一句:“顾经理上去吧,我下班了。”

我失控地朝他的背影大骂:“牧言,你是混蛋!”

我的声音回旋在耳际,而他的身影,隐没在路灯下。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愈发缠他,以前很是厌恶的宴会应酬我都欣然前往,而他身为九钻保安部长当然要随行保护我的安全。看到他无奈隐忍的表情,我的羞恼烟消云散。

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拿下他。

终於,面对我的纠缠,他忍无可忍:“顾经理,我是九钻的员工没错,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差遣我。请别再缠着我了,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我冷静下来,牢牢盯住他眼睛:“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知道自己哪里不好,然后改到他喜欢为止。直到那时我终於明白为什么萧雨宁可被我打,也不肯放弃顾夜。她说:“姐,我爱他,就算他有再多的女人,都不能令我不爱他。别试图让我放弃,我回不了头。”

当时听她说回不了头,我只觉幼稚。爱,多可笑的字眼,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爱?我不相信。可笑我也逃不过这场爱之劫。相比之下,萧雨比我幸运,至少顾夜还愿意付出一点心意,至少顾夜还给了萧雨想要的疼宠,而我,眼前的男人甚至吝啬对我笑。

不过是个保安部长,他凭什么?

可他依然是一副无静无波的样子,“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也不可能喜欢。”

我几乎就要爆发。

却无论如何都没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原来,所谓的不可能是指我们天差地别的身份。至於后来他的突起电盘消失,则是卧底任务的结束。

后来我得知真相,又不禁笑他傻,如果他肯放下固执从我入手,或许卧底任务会完成的更圆满吧。不过,当我的生命走到尽头时,又很感激他。感谢他没有利用我的感情,如果那样,我会感觉自己爱得更加可笑和不堪。

随后一段时间我异常忙碌,因为顾夜不在国内,有担生意我要独立完成,这种见不光的生活,我不能让他介入,而我真实的身份,更不能让他知道。於是,我暂时不去纠缠他。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单生意居然砸在我手上。交易时,我与买家被突然出现的警察困在仓库里。如果不是顾夜派人来接应,我即便不死也要被活捉。

而从那夜之后,牧岩就消失了。

直到在A城机场再遇,我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接吻——

那个瞬间,我动了杀机。对安以若。

但当时显然不是时机

我面无表情地与萧雨离去,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了牧岩的真实身份。

他真的是警察。

我坐在窗前,喝光了整瓶酒。我哭倒在萧雨怀里,告诉她,我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萧雨发誓:“我要亲手杀了他!”

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我与萧雨失去了起码的警觉与聪慧,我们天真的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陷害安以若,我们痴心妄想地以为收拾那些愚蠢的警察一如反掌,唯一没想到的却是:萧雨竟然惨死在牧岩枪下。

一秒一瞬间,我就和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永别了。

报仇!我趴伏在冰冷的地上,被恨意占据了所有的思想。

当与我随行的杀手被抓,顾夜命令我立即返回姐告。

我从未违抗过他,唯那一次。

我想我是气疯了,所以才会笨到想在市展中心杀她。那是我与牧岩第一次以警察和毒贩的身份对峙,我牢牢盯着他,企图在他眼中找到点滴的感情。结果失败了。

中枪的瞬间,我的泪落在心底。牧岩,你到底是不爱我。否则在你下手时,不会没有丝毫犹豫。可你知道吗,当你扑倒安以若时,我有多后悔开枪伤了你。

姐告之行,我抱了必死的决心。那么固执地要与他同行,只是奢望与他多呆一天。飞机上,我靠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头,心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因为假象,更伤人。

那夜,我终於知道一个固执的男人有多可恨,他宁可死,都不愿与我纠缠不清,看着他嘴角沁出的血,我心死如灰。牧岩,你好狠好残忍,居然至死都不愿意碰我?我被他逼得哭了,我被他的无情彻底逼疯了。

我改变主意,我突然不想杀安以若了,只是,我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在看到他们拥抱时荡然无存,我等不到顾夜动手时再寻机会把毒品注射进安以若身体,我蠢到先动了手,反而让牧岩得了先机,害了顾夜。

那个萧雨最爱的男人败了,当牧岩的枪口抵在他额头,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迸射出的杀意,只是,我已经无力扭转局面。

我放弃了生的希望,把出发前藏在指甲中可以致命的毒药含进了嘴里。我想:如果我死了,他或许就不会忘记我。

我以为我等不到他来,他却赶到了。

病房里,我看到他额际的汗水。我笑了,然而这一笑,伴随而来的是眼泪。

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却控制不了神智变得越来越混沌,“牧岩,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这是我的家乡。”我剧烈地咳起来,喉间的腥甜开始翻涌,我知道,我要不行了,“让我留在这里,送我到我爸妈身边好不好?”

活着,我贫乏得一无所有,死了,我想留在父母身边。这样,我就不会感觉孤单了。

牧岩温热的肌肤已经温暖不了我,可他细听之下有些哽咽的声音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当他说:“好,我送你到他们身边。我亲自送你。”时,死亡也不能让我畏惧了。

弥留之际,我很想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

可是,心太清醒。

这其实是一道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再无情再愚蠢的男人,在这时,也会给出一个让女人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答案,哪怕是一种虚伪的安慰,他们也不会吝啬给予,更何况是善良的牧岩。

这个时候,连我自己都没觉得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但是牧岩,我有一个心愿:

但愿来生,我能干干净净地遇见你。不苛求相爱,只要能平静相处,就好。

今生,就此别过。

三年里,在安以若的悉心照顾下,牧岩的四肢没有出现任何萎缩的迹象。然而,当他有了意识第一次苏醒时,除了起初问的那句“以若呢?”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时睡时醒的状态让所有人如履薄冰。

然而,他已经创造了生命的奇迹,就连专家都难以置信地说:“神了,真是神了!”

安以若还有什么担心?她坚信,牧岩距离真正苏醒,不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