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唱的是江南软语,却也不是难以分辨,而期间气韵悠长婉转,清丽妩媚天成,当真是令人心间也生出两分缠绵意味来,霍轻泓半狭了眸子,等柳慧娘一曲唱完,不由拍了拍掌,“妙啊,当真绝妙,怪道你们戏班有些名声,来人,赏——”
侍立一旁的侍卫立刻送上赏钱,柳慧娘微愣一瞬,面上有些尴尬,“公子不必赏赐,民女……”
霍轻泓扬眉,“唱得好,自然该赏,小爷这片刻正觉无趣,你倒是给小爷添了两位意趣。”
侍卫送上赏银,柳慧娘只好接过,见霍轻泓目光移开不再看她,便知自己该退下了,她面上有些不甘之色,却到底没敢造次,转身便回了廊道之内。
没走几步,一扇门大开,宋媚娘一脸嘲弄的站在门口,红唇微动,“下贱。”
她面上是极惑人的笑,开口却仿佛打了人耳光,柳慧娘面色一变,却不做怒,只扬起下颌拂了拂耳畔的墨发,“姐姐听见了,《思凡》③要像刚才妹妹那般唱,姐姐还唱的出吗?”
柳慧娘说完冷笑一声,抬步便回了自己屋子。
楼台上,霍轻泓将廊道里的动静听了个五六分,一时嗤笑出声,和明归澜道:“这些戏伶当真心思多,小爷还没开口呢,闻着味儿便来了。”
明归澜失笑,“岂不正合了你心意?”
霍轻泓将手中折扇一展,“刻意为之便无趣了,不过适才的确唱的妙,也不知堂会摆上,又有哪些好折子可听。”
很快,连福公公都知道了楼台上的动静,又与霍危楼说起,霍危楼不置可否,手边拿了本兵书再看,见他提不起兴致,福公公狐疑的看了他片刻,转身出来寻薄若幽。
“幽幽啊,侯爷今日好似不晕船了。”
薄若幽便道:“人若太过疲累,也极易不适,今日侯爷许休息好了。”
福公公还对昨日之情景将信将疑,便又问:“昨日咱家看你对侯爷也颇为关切,从前侯爷有些生人勿近,如今你觉得侯爷待你可亲善些了?”
薄若幽不觉有他,“自然很是亲善。”
福公公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末了只道,“侯爷从前凶神恶煞的,你不会怪他吧?”
薄若幽失笑,“怎会,侯爷位高权重,御下严厉是应当的,民女从前与侯爷乃是初识,侯爷自不可能像待公公这般待民女。”
薄若幽神色寻常,福公公半点没看出女儿态的娇羞,她亦不存任何试探之意,当真是对霍危楼一点儿想法也无,福公公虽看不透霍危楼,却还不看明白薄若幽吗?他一时觉得逗趣,倘若他家侯爷当真动了些小心思,可薄若幽却半点杂念也无,那也实在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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