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山停下脚:「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他倒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怀着孩子被绑了,还这般从容淡定,一点都不见慌色,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她坐下,不骄不躁的神情,平铺直叙地说:「陆先生,我叫姜九笙,建议你在做决策之前,先查一下百度百科。」
陆启山抬抬手,手底下的人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到十分钟,姜九笙的所有资料都发过来了。
「先生,」助手把陆启山叫到外面,「她真是姜九笙。」
陆启山也觉着这名字耳熟:「什么姜九笙?」
助手把平板上的资料递过去:「是一个电影明星。」
他不以为意,没什么耐心了:「我管她是什么电影明星。」不就是个女人,还能翻天不成?
助手直接把资料滑到最后一页:「她是中南秦家秦六少的妻子。」
陆启山愣了一下:「秦六少的妻子?」他大吃一惊,镇定不了了,「怎么回事,不是滕茗的未婚妻吗?」
中南秦家的时瑾,陆启山自然听闻过,只是南秦北滕两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敢大意,立马打了个电话:「滕先生,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十点,陆启山把交易地点和时间发过来了,滕茗共享给了时瑾,难得默契,一致对外。
秦中刚从外面回酒店,行色匆匆:「六少,事有蹊跷。」
时瑾把交易地点发给了在江北的姜锦禹:「把监控切过来。」才问秦中,「查到什么了?」
「陆启山都敢绑架了,却连家人都没有安置好。」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很大,秦中思忖,「他哪来的把握,觉得滕家不会报复他。」
都敢绑架勒索了,不应该先把后顾之忧斩断吗?
时瑾眼睫垂着,侧脸的轮廓被窗外的太阳照得棱角分明:「派人盯着滕霄云。」
陆启山恐怕只是一股东风,有人借风行事。
秦中有数了:「我这就去。」
他刚转身,时瑾叫住他:「还有陆启山,」语气冷冷冰冰的,带着一股子狠意,「把他的家人全部绑来。」
秦中不禁想到昨夜电梯里那个抱着猫猎艳的女人,陆启山的女儿啊。
陆启山要的那批货,还没有转手,在滕家的仓库里,滕茗亲自过去提货。
「少爷。」阿弥带了十几个人,提了三个箱子。
滕茗看了一眼箱子:「货都准备好了?」
阿弥打开其中的一个,里面全是粉红的钻石:「已经查验过了,没有问题。」关上箱子,阿弥欲言又止,「您要亲自去?」
滕茗往仓库外走:「有问题?」
尾音懒懒地提起,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得瘮人。
阿弥把箱子给手底下人,跟在后面:「万一陆启山还动了别的什么歪心思,」他不放心,又护主心切,「少爷,还是让阿弥去吧,我担心陆启山会对您不利。」
陆启山觊觎滕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都敢绑架勒索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何况,陆启山不可能会不想后果,按照常理来说,与其等着被报复回去,肯定是一不做二不休更一劳永逸。
总之,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滕茗脚步加快了,眼里笼着的一团阴翳一直散不去:「他要真有别的心思,我不去,笙笙就会不利。」
还想着那个妖女!
阿弥又气又急:「少爷——」
「阿弥。」滕茗停下脚,回头,眼底薄薄一层冰凌,所有不耐烦与急切都不加掩饰地表露在脸上,「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多话的人。」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没有喜怒,就算有,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阿弥低头:「我知道。」
滕茗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刚迈出脚,后颈一麻,整个人朝后倒,阿弥接住他:「得罪了,少爷。」
十一点,漳江码头。
陆家几十个打手都围着一艘船严阵以待,一人跑上船去禀报:「陆先生,滕少爷派人送货来了。」
陆启山拿了两把枪,插在腰间:「把这个女人带出来。」
这是陆家的私船,三层高,可容纳上千人,甲板上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保镖,陆启山从舱室出来,姜九笙随后,她被绑着手,绳子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拽着。
阿弥先是打量了一下姜九笙,确定她没有受伤,才带人上了船:「陆先生。」
陆启山审视一圈:「滕茗怎么没来?」
阿弥解释:「我们少爷日理万机,这种事,还不必劳烦他亲自过来。」
陆启山隐隐觉得不对,问:「货呢?」
阿弥抬手,三个男人提着箱子上前,并全部打开,三箱粉钻,价值连城。
陆启山目光一亮,忙让手下人去验货,那人戴着眼镜,像个学者,用放大镜反覆查看,从色泽到硬度,丝毫不敢马虎,三箱货都查看完毕,才道:「陆先生,三箱全部是假的。」
阿弥闻言脸色都变了。
怎么会是假的……
陆启山大笑,眼里火光冲天:「好你个滕霄云,耍我呢。」他怒极,整张脸都黑了,大喝一声,「把这个女人给我杀了。」
陆家的打手听令拔枪。
阿弥急红眼,大喊:「陆启山,你敢!」
陆启山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滕茗没来,货也是假的,你看不出来吗?滕家放弃这个人质了,不重要的棋子,留着还有什么用。」他振臂一呼,中气十足地道,「给我杀了。」
阿弥想也不想,猛扑上前。
陆启山刚拔出枪,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啊——」
是女人痛苦的尖叫声。
陆启山回头,扫视了一圈,神情紧绷:「是谁在叫?」手底下的人立马严阵以待,四处查看。
他刚问完,紧接着又是两声惨叫。
「啊——啊——」
好熟悉的声音,不对劲,哪都不对劲,陆启山只觉得头皮发麻,手里拿着枪,四处指着,大喊:「是谁?!」
只见对面一艘船的船舱里,走出来一伙人,为首那人,生了一幅极其漂亮的皮囊,黑眸泼墨,像冰面上冉冉升腾的一簇火光,他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绑了四个人,各个身上血迹斑斑。
他手也生的漂亮精致,拿了一把刀子,刀刃正落在女人的脖子上,似有若无地划过,说:「再叫惨一点,让你父亲听到。」
女人大声尖叫:「爸,爸救我!」
这女人,不正是昨夜电梯里猎艳的那个,她说,她爸是陆启山。
陆启山瞠目结舌:「你、你是什么人?」
两艘船隔得有些远,看不太清模样,只能听见掷地有声的嗓音,冰冷又强势,字字缓慢:「中南秦家,时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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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妈的,该你了。
滕茗:我不是被你搞了吗?
时瑾:别废话,干!
滕茗:好吧,我来了。
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