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也忙劝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嫂子你快别哭了!若有什么难处我能帮的一定帮你!要不要把张婶请来?」
「不、不要!」赵氏胡乱抹了两把眼泪,红肿着眼睛看向连芳洲,眼泪汪汪的哽咽道:「芳洲,你可得帮我!呜呜呜,李三合那个混蛋,在外头有了小的了,还是他从前的相好,如今是个寡妇!呜呜,如今有了两个钱,他也抖起来了,竟然学人家在外头养小!芳洲,我不要活了!」
连芳洲等俱是一呆,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
连芳洲使个眼色,思思、小念便陪着连芳清出去了,连泽想了想,倒是没走。
李三合如今管着榨油坊,也算是受雇於连家,他的事情,他也该知道。
「这,不会是误会吧!」三姑奶奶忙道。
赵氏「呸」了一口,怒气冲冲道:「什么误会呀!今儿进城有事,我和婆婆便打算顺便去看看他,给他送刚做好的衣裳鞋袜和两罐干菜去,谁知道,谁知道在他住的那屋里看见那小寡妇——」
赵氏咬了咬唇悲戚的呜咽两下,方接着继续说道:「那小寡妇就在他的屋里,居然还问我是谁、找三合哥有什么事!芳洲,你说说我这心里头能不滴血吗!」
连芳洲和三姑奶奶面面相觑,只得安慰赵氏,好不容易才劝得她停止了哭泣。
琴姑娘至始至终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听着,一言不发。
连芳洲便问道:「嫂子,当时张婶是什么个意思?她有没有说什么?」
赵氏摇了摇头,鼻音窸窣的道:「我不知道,我当时气得不得了,要上前打那不要脸的贱人,婆婆把我拉住了,我,我心里头难过,转身便跑开了!芳洲,你那么聪明,你说婆婆这是什么意思呀!她分明就是向着她的儿子!」
赵氏说着,顿时有种孤军奋战的悲凉之感,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连芳洲叹道:「嫂子,婶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其实也了解几分的,她不会赞同此事的!而且,婶子当时拦住你是对的,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我好?」赵氏一呆,不解的看向连芳洲。
「是呀!」连芳洲含笑道:「可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要是动了手,那小寡妇说不定便要在三合哥面前装可怜呢!你又说他们从前是——咳,三合哥岂不是更加觉得她可怜、觉得你是个泼妇!没准啊,这小寡妇正等着你去闹、巴不得你闹大呢!你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三合哥即便不想收她都不行了!毕竟,她也要名声呀!」
赵氏忍不住又呸了一声,骂道:「那不要脸的小贱人,她要是要名声就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来了!」
「不错!这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连芳洲冷笑道:「可倘若事情闹大了,她一口咬定她和三合哥原本是清白的,但因为你这一闹,她毁了名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寻死觅活的,到时候你怎么办?三合哥如果不要她,旁人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看你?逼死人命的名声,很好听吗!」
赵氏呆呆的,脸色悚然而变,背后不觉一身的冷汗,越想越是后怕。
琴姑娘听着连芳洲这番话却觉得十分刺耳,忍不住道:「姐姐把人想得也太坏了些吧,人家一个寡妇原本就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