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塞恩感觉着对方眼睛中的戏谑，内心中的一条模糊的线渐渐清晰。

诚然，在希塔娅眼中，自己的确是一个玩具一般的存在。但却绝非仅仅局限於这种程度，在自己身上，是存在某种希塔娅所感兴趣，甚至说是渴望的东西。

在不久前，她施展过一次魔法，让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意识到了魔法的真相，在那个时候，她毫无疑问把自己陷入了一种危险的境地。

那时的她，绝非是为了从自己身上感到乐趣，而是为了获取其它的东西。

那自己身上，有什么引起她兴趣的?

“其实不是人在不断追求知识，而是知识在不断地追求人。”

塞恩口中缓缓地念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错误——知识并不是在追求人，而是在追逐人啊。”

这一句话，是之前塞恩从《玄君七章秘经》里得到的。

这句话，并不是玄君自己一个人的体悟，而是所述说的，每个超凡者都会经历的必然。

“你在那城堡里，经历了你无法理解，更无法承受的事情。你的信仰和品质因此崩塌，你为了抵抗那种未知的侵蚀，你的心智因而改变。”

塞恩用一种确定的语气对着希塔娅说道。

“你所在意的乐趣，分为两种。你纵使怪物毁掉了一个艺术家的双臂，看他和他的父亲悲痛欲绝。在这种扭曲的事件前，你得到娱乐，这是你的一种快乐。”

“我对你而言，是一个弱小到不能再弱小的弱者。你之所以认为可以从我身上榨取乐趣，你没有依据我的身份设置各种道德的难题，来看我的崩溃后的情景。”

“你诱导我理解不该理解的知识，你促使我在救济时独对犬人的围攻，你告诉我神明的名讳，你带领我见到魔力的真实。”

塞恩脑中闪过了希塔娅对自己做的事情。

她所作的一切，实际上都是一个试探，她真实的目的——

“你通过那时在城堡里所见到的东西，你意识到了一些隐藏在世界中，一些即便是你这种等级的超凡者，也无法知晓的秘密确实存在。”

虽然查尔斯一直强调，超凡者要克制自己，不要去追求那些致命的知识。

但塞恩已经意识到，这是错误的。

无论超凡者多么刻意地去逃避知识，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还是在渴望着去了解那些东西的。

超凡者和那些知识，是互相吸引的。知识，追逐着超凡者，超凡者无法躲避。

当塞恩在燕子的记忆力，那属於自己，却又独特的记忆涌入自己大脑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越是接近知识，也就越会被吸引。对於高格位的超凡者而言，这种吸引力，是越发浓厚的。

希塔娅也是如此。

“你意识到，在我身上有着一些秘密。一些即便是你，也没能看懂的秘密，而这些秘密.....”

“我并不在意你有什么秘密。每个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并不会对这些秘密感兴趣。”

希塔娅此刻的表情很是冷漠，那种戏谑已经荡然无存。

“我知道。”

塞恩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对方。

“你救了他，我会进入那个城堡，穿过那扇门，弄清你想要知道的答案，然后告诉你。”

塞恩看着对方如此说道。

他并不知道在希塔娅身上究竟有着什么，他也不清楚弄清那种东西他需要付出什么。

但现在，他需要做出这样的承诺。

希塔娅看着塞恩，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下一刹那，一抹诡异恐怖的气息顿时降临。

那种邪恶的力量，和燕子内核一样，来自於那阴森诡异的古堡。

恐怖的力量朝着塞恩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