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285 鬼神谷轶事(2 / 2)

迢迢仙途 沉难 10147 字 3个月前

那股操控的力量更加强大了,该是太姑奶奶登场的时候了。

尚夏没有再向前,他回头去看长阶,既已踏出长阶,阵法虚妄应该破了。

转头,下看,正对一双浑浊的眼。

年老的妇人呆滞地站在原地,双手颤巍巍的攥着拐杖,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可是,她强撑着,抬手指着尚夏。

“你你你,你杀了他们。”

尚夏一愣,下意识的开口,“太姑奶奶在说什么,杀了谁我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他反驳到一半,忽然顿住,缓慢地低下头,他手中握着弓,身上溅染了大片大片鲜血,鲜血顺着衣角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目光随着血迹下移,便见长阶上横躺着几具尸体,一行人除了太姑奶奶,其他都死了,而他们的胸前有同样贯穿的伤口,那是箭伤。

“我,我没有。”

招凝老迈的脸上聚满了失望和不敢置信。

“尚夏,你为了独占景耀鬼神的传承,而杀了所有竞争者,你忘记了吗”

“是你,是你杀了所有人。”

面对指控,尚夏僵在原地,但很快意识到,莫非还处在阵法之中

“太姑奶奶,是阵法有诈”

他最后一字未说完,须臾时间,本还好好的太姑奶奶,忽然也被贯穿了身体,箭矢的余力残留尾光正穿过伤口。

“你,果然是你。”

很快,招凝也跟着倒下去。

“太姑奶奶”尚夏惊叫。

可是他得不到任何回应,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就在这时,背后的大殿居然不再远离,就这般矗立在眼前。

许久,天工都不作美,一声轰然雷响,下一刻大雨如大河倾灌而来,尸体在冲刷中变得苍白,甚至很快浮肿。

雨水打在尚夏的身上,让尚夏都有几分恍惚,眼里仿佛只有刺目的尸体。

许久,他又抬头看身后的宫殿,时空好似定格了一般,雨幕之中,他竟然直接选择向宫殿走去。

脚步踏在雨水中的声音,噼啪噼啪,炸耳极了。

但是尚夏的脚步并没有停顿。

宫殿的外院大门被一把推开,里面静悄悄的,而尚夏毫无犹疑地走了进去。

尚夏进入不到数息的时间,大雨磅礴中一声轻飘飘的叹息传来,是从宫殿中传出的。

大雨声掩盖了不同寻常的声响。

就在这时,宫殿的大门无声的阖上了。

宫殿在雨幕中虚化,好似从来不存在,而雨中的血色也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雨幕微微一晃,就像是谁拨动了帘幔。

却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雨中,没有半丝雨水沾染到她身上。

恢复原样的招凝飘在代表自己的尸体上,脚尖离地面不过三寸,她背着手,转眸看宫殿。

“却是不知我的表演可符合安排。”

嘴角露出浅淡的笑。

自踏入鬼神谷的那一刻,便已经入局,所有人都是局中棋子,唯有尚夏是下棋人。

而至于另一个对弈人,招凝深深看了宫殿一眼,似是透过宫殿看见大殿前方装模作样的人。

但她似乎不急于去宫殿中一看,而是缓慢飞在雨幕中,直到飞到花海的最深处,采栽一株月琅花。

月琅花泛着来自幽蓝的光华,光芒不似月亮,更像是一颗颗繁星垂挂成串。

闲散漫步着,她耳朵微微一动,察觉到什么。

一伸手,拨开了雨幕,虚空也被掀开,呈现出的是一处密室。

密室中散落着很多符箓,是一处制符室,桌子上的朱砂像是刚刚才磨好。

而这密室中并没有主人家,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蓝衣有些戒备的男子,正是已经死去的“单舒”。

单舒在密室中来回逡巡着,试图找到其中的关键,抓出藏在暗处搞怪的人。

他呵道,“出来,你将我传送到此处究竟是为何。”

没有分毫回应,他戒备许久,还是放松下来,待看到制符桌上的朱砂和毫笔,以及似画好不久的上古云纹符箓,他心痒难耐,思及此地并不危险,便取出一张黄纸,当场临摹了起来。

招凝收回手,雨幕落下,空间裂缝闭合。

她再走两步,倾盆的大雨渐渐小了,风也跟着起了,一旁的树叶随着风吹落,在招凝眼前划过风的形状。

招凝指尖一动,清光聚在指尖,便见那风的形状也定格了,再轻轻一点,虚空顺着风的形状打开了。

那里是一处桃花林,桃花正开放的灿烂,此处好像隔绝了雨水,没有受到雨水的侵袭,这里像是传说中的蟠桃林。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脚步声,只听不掩开心的赞叹声。

脚步声进了,正是妍玉。

招凝脚步一转,定格的树叶被解放了,重新向地面滑落,而风的形状转瞬即逝。

雨已经停了,门前的参天大树茂密的树冠中聚满了雨水,一滴一滴的向最后一个树叶聚集,直至最后一片树叶没有办法承受这般的重量,向下弯折,树叶上盛放的雨滴便一滴一滴的向下坠落。

好巧不巧在招凝面前滴下。

招凝眼眸中闪过一丝灵光,一些隐藏的画面竟出现在雨滴中,像是镜面呈现出几个地方,有的是炼器室,有的是药园,那里都有人的身影,都是一起进来的人。

招凝她飘到适才屋舍掩去的地方,大门紧闭着,表面泛着荧光。

只是看了一眼,她抬脚一动,身形便已经消失在原地。

正堂之中,另有空间,纵横一眼,竟无法看到边界,好似出现一处虚空之中。

在正堂的最前方,却高悬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绘制着一个威风赫赫的男子,一身白衣,潇洒俊朗,他站在悬崖高处,遍览山川云海。

“你当真就是景耀鬼神”尚夏声音不急不缓的问道。

空间中飘到着威严却慈善的声音,“哈哈,这世间还没有人敢冒充景耀鬼神,对元神尊者不敬。”

那声音像是飘了下来,“这里是本尊的居所,自然留存着一道神识。”

画中人走出了画,虚影顶天立地,负手而立,与他对话时,会微微躬身,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尚夏并不惊讶,朝对方问候,“见过景耀鬼神。”

只是再抬头间,问及的却是,“适才进来之时,鬼神所说,与我有缘,愿实现我一愿望,可当真”

声音的主人似是没有料到尚夏会这般直白的问道。

他哈哈大笑,“当真。”

“吾之一生,掌生死,执善恶,尔所求,皆能实现。”

他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只是声音隐藏了所有的情绪,让人只以为意会错了。

招凝缓步走进大殿,大殿中无人察觉,哪怕是尚夏都不知晓。

她身上泛着清浅的神光,将招凝与他们的空间完全隔绝开来。

而招凝眼中的大殿却不是尚夏看到的那般,画像依旧在,但并没有虚影,只有陆居的身影虚空盘坐着,他面上的了然神色已经暴露出了他所有的情绪。

招凝低眸看了一眼尚夏,尚夏似是思考了一会,而后抬头,眼神很坚定。

他说,“我要您的传承。”

这样的答案,让陆居脸色的表情一僵,怎么也没有想到尚夏会提出这样的心愿。

他甚至向外眺望了一眼,雨水未尽,血水未消,几具尸体还横在地上,明明暗示可以复活他们的,他怎么能选传承

陆居神色渐渐沉了下来,紧紧盯着尚夏,试图从尚夏的脸上找到另外的目的。

可是尚夏表现的很是崇敬,一副对景耀鬼神的传承看的比任何都重要。

“你,当真”

他沉声说着。

“有何虚假”却得到了尚夏的反问,尚夏面上露出憧憬,“尊者乃九州至高前者,等尊者传承,我便是下一位尊者,又有何犹豫或作假之处”

“你”陆居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失望爬满了脸,“你忘记殿外你惨死的那些道友了吗”

尚夏疑惑道,“他们在问心境中身死,我也不想看到,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我要就此哀恸不已,修行停滞不前,置机缘于不顾了吗”

连招凝的目光都移到了尚夏的身上。

对尚夏的话略有讶异,只是心中不起波澜,转而又透过陆居看向他背后的那幅画。

画中人颇具神韵,气势赫然,只是,尊者之影当真能是画能记录的

“你真的这么想”陆居强忍着怒火,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而尚夏似已经不耐烦了,“景耀前辈,莫不是想要反悔,您可承诺过,任何愿望都可以。”

“好”陆居咬牙说出一字,转而抬手一挥,只见画如水泛起涟漪,“想要得到传承可是不那么容易的,便看你能不能过此关了。”

下一刻,那画面的涟漪爆发出强悍的吸引力,尚夏根本无法抗拒,便被直接吸入了画面中。

尚夏仿佛成了画面中的一个墨点,整个画面坠入万里冰封的世界。

陆居飞落下来,背着手看那画像,盯着尚夏那个小小墨点,此刻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了。

只是呢喃着,“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若是真的这般就把传承交到他手上,主人会不会气得托梦来砍了我。”

陆居露出一丝哀伤,紧接着又叹息了一声。

“先看他能不能渡过这虚弥幻境吧。”

他根本不知晓招凝就在旁边静默着,对他的自言自语皆听在耳里。

只是这一刻,她和陆居都是虚弥幻境的旁观者。

虚弥幻境之中,陆居表现的出乎人意料,他对幻境中的一切都没有在意,很快就突破冰封万里的结界,转而进入十万里火山,可是他的行动并没有停止,一路奔着传承之地去。

直至即将进入最后一处幻境。

陆居呢喃道,“这个尚夏的天资果真绝佳,这般试炼之地都没有难住他,只剩下最后一处问心境了,叩问他内心至深处的恐惧,怕是对他更加容易吧。主人啊主人,到了这地步,我观察了他这么久,我当真不信是我看错了此人秉性。”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招凝注视着画面,便见尚夏施展一遭极其厉害的法术很快就将身前的阴魂全部剿灭了,而在余力横扫之时,也打开了最后一道关卡。

画面里明亮又模糊,大雨将整个世间覆盖了,像是笼罩着一层薄纱。

隐隐约约能看见画面中,一条异常宽敞的大路,大路两侧有序排列着稀疏的树木,这些树木生长的不算茂盛,但每一棵都恰到好处的绿油,像是被人为修剪过,更外侧隐隐能看到古怪而高大的建筑,不甚清晰。

而尚夏就出现在大路的一边,他穿着奇怪的服饰,头发不过几寸长,没有任何雨具,双手顶着一方方正正的黑色皮质物,在路边犹豫了一会儿,便沿着路上数条白色印记大路的另一边奔去,当他奔走到中间的时候,雨幕中忽而冲出一个速度极快、体型超过他十数倍的方正物体。

尚夏被撞飞了,鲜血从他嘴中喷吐出来,重重砸在地面上,血泊在他身下蔓延。

“这有何恐惧不过肉身之伤,寻常医修便可医治。”陆居自言自语疑问着。

整个画面陷入血色之中,像是一大盆血水被泼洒在墙壁上,随着血水下流,渐渐的,似乎有新的画面出现了。

但比画面更快的是声音。

咚咚咚

有节奏极了,像是心跳的声音。

待画面隐约出现,连尚夏的身影都看不清,像是隔着浑浊的液体,而液体时不时泛起波澜。

“黑水河还是敦水不,都不是。”陆居迷茫着,“那为何还能害怕溺死其中。”

在他认知中,除去这两处河流,随便一道法术便能摆脱。

但是,画面逐渐黯淡,那是恐惧最直观的呈现,此时此刻,是尚夏再也无法淡定的绝望。

这样的情绪好似蔓延到了大殿中,以致于陆居不自主的联想到主人当年天劫中陨落的画面。

“不不主人”

陆居被拉近了绝望中。

招凝垂下眼眸,至纯至真的绝望能穿透一切情绪屏障,勾起心中恐惧的画面。

“天塌了”“九州浩劫”“大清洗开始了”

长袖下,招凝展手成爪状,灵光聚,一瞬扭转。

蔓延在大殿中的绝望情绪瞬间被绞碎。

陆居猛然一惊醒,更加不可思议,这绝望感怎的这般共情。

“他到底在经历什么”

虚弥幻境中,幻象再一次重置了,又回到了那个奇怪大路,重复着尚夏被撞飞的画面。

他走不出心头的恐惧。

陆居紧皱着眉头看着,直至对尚夏的恐惧重复看过三次之后。

他呢喃着,“尚夏啊尚夏,看来你与主人还是有缘无分啊,你成不了第二个鬼神。如此也好,尚夏这般秉性,神魔两面,他只能取鬼魔面了。”

“鬼魔面。”

大殿中忽而传来一声清幽的重复。

陆居一惊,周身骤然泛起神光,手中一展,便出现了两只重锤,俱是灵宝。

“什么人”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身边忽而泛起清浅的灵光。

陆居转身一避,戒备注视,是一气质超然、仙姿佚貌的仙子。

仙子微侧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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