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陆淮与喜好的,只有他自己。
「你很喜欢带我一起看电影,不过有时候是纪录片,你说遥控器放在小几下面左边的抽屉。」
「主卧待得最久,大部分时间都在那,你说床头的小夜灯很好看。」
「但那时候你总是在抽烟。虽然没有在我跟前抽,但我闻得到。」
她顿了下,又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胡子真的扎的我有点疼的。」
但是那时候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只好由他去了。
说到这,她略微坐直了些,将茶几上的那幅画往他那边推了推。
「还有这幅画,其实早就画好了,本来没打算给你看的,但是现在——没关系了。」
陆淮与把那个纸团重新放回了糖罐,而后拆开了那幅画。
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她说之前不打算给他看。
因为这是一幅偏洛奈风格的抽象画,更因为……这上面是他。
不,准确的说,上面有他。
只是一个坐在窗边的模糊身影,隐约可见轮廓,但微微侧着脸,不见容颜。
外面下着雨,天色暗沉,但是夜空上又挂着一颗星。
他身前的桌上放着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颜色混合浓郁的果汁,杯脚还洇了一圈暗色的水痕。
墙上挂着一个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一个倒着走的时钟。
他的西装口袋里好像被装满了,半颗糖果露了出来。
……
他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
好像所有的画面都交错模糊,所有的声音尽数湮灭。
只剩下那一片太过刺目的明灿的光,几乎令他眼底酸疼。
他薄唇微动,声音微哑:
「所以,我爱你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早到他们相遇之前,早到那场梦起。
「陆淮与,你不是我那场梦的结尾。」
他听到她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重,一字字,清晰砸落他心上。
「你是那场梦的全部。」
好像有什么压在胸膛之上,令他难以呼吸。
他终於抬眸看去。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窗外的天边晕染开大片的暖橙色,和他的记忆最深处重叠。
是这样的傍晚,他挣脱不开,跌落山崖。
也是这样的傍晚,他生死徘徊,在心上烙下一个人的影子。
而现在,又是这样的傍晚,她在这里。
「如果我真的活过那一生。」
她轻声开口,眼底细碎的光摇摇晃晃,终於落下。
「陆淮与。」
「这是我爱你的第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