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深夜,手机在黑暗中发出震动的声响,慕越抬手拿起了手机,望了眼萤幕上来自美国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喂。」
「方便说话吗?」
「等等。」
慕越翻身准备下床,结果他才刚有动作,怀里沈睡的人儿似有所觉,小手立刻搂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前,轻轻地厮磨了两下。
他莞尔,昕元向来熟睡,没到起床时间很难被吵醒,他曾开玩笑地说,如果哪天半夜有地震,依她雷打不醒的情况来看,他可能要背着她一起逃难,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叫她起床。
昕元有时是位犀利干练的外科医生,有时是位性感撩人的妻子,有时还会展现她可爱、依赖的一面,就像现在这样,但也或许是黄昏时的惊吓,让她不自觉感到不安,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说吧。」
他放弃下床接电话的打算,将怀里的人儿小心地呵护在怀里,起床时间还没到,只要放低声量就没问题。如果她感到不安,他会保护她。
「百分之八十肯定。」
「是谢莉莉。」
「对,但缺乏直接证据,警方没办法上门逮人。」
原律师有点不耐地继续说明,他在美国因为承接几个重大案件忙到人仰马翻,好友却一通电话要求他立刻查明这是谁干的蠢事,难免有些抱怨。
「你收购土地的手法太过强势,完全不留一点余地给谢家。谢莉莉仗着有慕老爷对她的疼爱,才放手玩这把,纯粹是要打击你,不过谢家已经药石罔效,救不回来了,她单纯就只是想报复……是说你真对女医生上了心?连敌手都看出你的弱点?」
美国的原律师在接到慕越的通知后,虽然一肚子怨火,还是立刻展开调查,虽然他人在国外,但在台湾的布局足够他查到任何想知道的事。
慕越没说话,冰冷深邃的黑眸直视前方,像黑夜里等待出击的黑豹。
原律师喟叹,他当然明白好友绝对没有外表看上去那般俊美无害,他的手段会可怕到让敌人印像深刻。
「我必须提醒你,慕老爷不插手你对谢家下手的事,是因为他不想和亲生儿子撕破脸,他要的是女人,不是整个谢家。但如果你想以暴制暴对谢莉莉下手,以目前她得宠的情形,慕老爷势必会有动作,慕妈妈也不会乐见你们父子相残。」
慕越没响应,眸子随着那一句「慕妈妈也不会乐见你们父子相残」往下一沈,他轻柔地执起妻子的手,她白皙的掌心上会有跌倒留下的抆伤。
今天晚上,受伤的骨科医生阿泰已经顺利开完刀,当时他们一群哥儿们全在开刀房外等待,由於阿泰医生的长辈都在台南,年纪大了他们不忍惊扰,於是几个人自愿排了轮值表,第一夜由内科的阿本医生负责照顾,其它人先行离开。
警方有到医院询问案发过程,但肇事车辆没有悬挂车牌,蓄意犯案的意图明显,调阅监视器仍一无所获,只能往医生的私人恩怨方面调查,但单纯的住院医生能和谁结下如此凶狠的仇怨?面对这样的案件,警方也感到头痛,哪怕原律师已经查到是谢莉莉所为,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最后有可能会不了了之。
慕越想起今天的意外,如果昕元是因为受到惊扰而睡不安稳,那他的状况就是受到更大的惊吓而无法成眠,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车子即将撞上昕元的那一幕,会失去她的恐惧撕扯着他的理智……
难道是因为他的威胁还不够强大,谢莉莉才敢出手伤人?看来谢家失去收购中的土地没让她记取教训,那如果让她失去更多呢?
「谢莉莉是因为有华集金控在背后撑腰,才敢肆无忌惮对昕元下手。」
「因为几件土地开发案的缘故,她们是利益共生,外传情同姊妹的情感是假像。」
「怎样的状况会让女人之间的友情产生变化?让这一个虚伪的假像浮出台面?」
「喂,你不会是要拿自己当祭品吧?」原律师不赞成他继续和那个疯女人瞎搅和,失去理智的女人是颗会走动的不定时炸弹。
「我手中有块土地,华集金控想要用它来成立总部,这是不错的交易,也可以顺道考验女人间的友谊究竟能否承受男人从中作梗。」
「你想拉拢华集,让谢莉莉腹背受敌?」
「我要让她知道伤我的人的代价。」
慕越结束通话。
他抱着妻子,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发,冰冷的眼眸投向远方。
季昕元朦胧地睁开眼,晕黄的夜灯映照在慕越的侧脸上,将他每个似刚毅、似俊美的线条勾勒得更加森冷。
事情发生到现在,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或许这样的动作,在安抚她的不安时,也在安抚他自己的不安?再加上慕越对她异性好友的敌意……她不是没感觉的人,更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这些迹像或许代表着一种意思——
「越……」
慕越一怔,低头看她。「吵到你了?」
季昕元摇头,闭上眼偎进老公怀里,熟悉的气息让她感到心安。
「还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的语气里有着不安的紧绷。
季昕元再次摇头,紧张地抿紧了唇,或许是睡迷糊了吧?在两人暧昧未清的情感里,她居然主动掀开这一个谜团——
「我是不是能误会你的态度是爱上我的表现?」
她未开嗓的声音浓浓柔柔的,隔着他结实的胸膛,反而有种楚楚动人的感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清晰。
「老婆,」慕越微微收紧手臂,轻轻的笑意在她耳边扬起。「如果我说是呢?你打算怎么回应我?」
她抬头,清透的眼眸闪亮亮的。「真的?」
「怀疑?」
男人翻身,将女人置於身下,炙热的手掌在她身上霸道地游移,每一寸肌肤都被粗糙又温柔的爱抚笼罩着,季昕元难耐地扭动着腰,男人坏心地扣紧了她。
「我以为我们每天晚上做的事再清楚也不过了?」
她红着脸。「我以为、我以为……」她以为那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基本的欲望使然呀!
「以为?那我能不能以为你已经深深爱上了我?」如同我深深爱上你一样。
初相识时,他以为昕元是个冰冷无情的女医生;之后对她的认识更深,觉得她是个爱逞强、单纯、容易脸红的小女人,他曾亲眼目睹那一天,一个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奋力救人,硬是将病人由鬼门关前抢回来的小笨蛋!
她热情恣意,为他单调的生活,甚至阴暗的内心世界带来光和热,他明白自己在意她,却没想到这份在意的心,在两人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之间迅速有了变化,他看的、想的、碰触的、渴望的都是她,原本的在意早已转变成他不曾信任也以为不会存在的爱清……
慕越没给妻子回答的时间,灼热的吻随即覆上了她。
他扯开两人身上的薄被,分开妻子的腿,霸道的大手挤进她的双腿之间,触摸着那因动情而泛着湿润花液的小穴。
「慕越……啊……」她仰起脖颈,身下敏感地弓向他,媚声轻吟。
慕越伸出一根手指,暧昧地一入到底,拇指指腹同时揉着敏感的花蕊,她呻吟着,双颊酡红,泛着水气的眼眸里满是媚意。
他俯身,吮着她殷红挺立的乳端,用牙齿轻轻啃咬,徐徐舔弄着,留下自己的气息和痕迹。
「老公……」
她湿热得早已做好准备,这样的夜里,她只想得到更有力的占有,她唤着用动情的媚眼望着她身上的男人。
慕越勾起嘴角,封吻住她的唇,一个挺身,把热硬的粗大狠狠地顶进她的体内。
「嗯啊……」季昕元随着他狠狠进入的动作,撩人地呻吟着。
男人完全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狠狠地挺动腰身,在妻子的身体里狂放地进出。
些微的撕痛感让季昕元反而有种被撑开的快感,她在他怀里,承爱着他带给她的震撼,小嘴吐出诱人的娇吟是最好的催情剂。
「爱我吗?」慕越吻着她细白的脖颈,印上红色的标记,就像雪地里的红花,显得更加夺目。
她无助地嘤咛,唤着他的名字。「慕越……我爱你,爱你……」
慕越满意地微笑,下身更加狠狠地顶弄,彷佛是要「奖赏」她一般,带来的快感让季昕元失控又破碎地喘息。
男人望着妻子眸子里漾起的水雾,楚楚可怜却更加魅惑,他架起她的双腿,用力挺动身下的炙热粗大,每一下都彷佛要戳穿似的,让她禁不住地呻吟,雪白的娇躯因动情而泛起美丽的瑰红。
「再说一次。」男人放缓了抽插的动作,她弓身迎向他,失控地告白,一次又一次。「我爱你……我爱你……」
男人听到了,满足地吻住妻子红嫩的唇,握住她的腰,开始大力地进出,频率快到让季昕元感觉自己快要被撞飞了,最后再也忍受不住,语无伦次地呻吟――
「嗯啊……不要了……不要了……」
慕越没有放慢动作,反而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一层层累积的快感终於达到巅峰,花茎收缩,濒临高潮……
「我的妻。」
慕越吻了他怀里的女人,伴着一记又深又重的顶进,两人一同达到了高潮。
他拥抱着她,结合的部分并未退离。
他们撕磨着彼此,亲吻着彼此,爱抚着彼此,却是最浓烈的亲密。
虽然隔天是季昕元的轮休日,但因为阿泰的状况,夫妻俩在一大早就来到医院,只是没想到才刚到骨科病房的楼层,她却突然接到外科实习医生的通知,原来是昨天开刀的病人有些状况,又一时找不到主治医生,才想请她先回外科病房楼层处理。
季昕元立即赶到楼下,只剩慕越独自一人前往探视,不过轮值照顾阿泰的阿本没被吓到,反倒是阿泰瞪着眼,连眨眼都舍不得眨。
哇,这是难得的善意,谁知这醋桶哪时会打翻,他得好好珍惜啊。
「这是早餐。」慕越放下手上的餐盒和水果篮。
餐盒是早上准备的餐点,昕元怕他们没得吃,所以让他准备一些,因为是妻子的救命恩人,慕越自然做得心甘情愿。
肚子饿到发慌的阿本早就闻到食物的香气,他拖拉着移动式餐桌,急切地把餐盒一个个打开,两个大男人惊呼不已。
「桂噻,别说这是小季准备的,她的厨艺比我还差,至少我还能煎出漂亮的荷包蛋!」
阿泰顾不了腿痛,粗鲁地挪动着屁股,吃饭皇帝大啊!
「一定是小季老公弄的啊,她不是说过早餐和晚餐都是慕先生准备的?」
一块玉子烧痛快地进了阿本张得大大的嘴里,他口齿不清地评论。「真不知咱们小季是打哪儿来的狗屎运,婆婆手艺好,老公也手艺好,幸好咱们这帮兄弟都吃得到!」
第二十七章
而且相比之下,小季老公的厨艺更胜一筹,慕妈妈准备的都是家常菜,有妈妈温馨的味道;而小季老公准备的就非常华丽,每道菜都可以像是食谱上的照片。
「哇噻,慕先生,您的手艺更胜饭店大厨呀!」阿本倾全力赞美。
阿泰可得意了,要不是他腿断得妙,想吃到这等手艺?呿,被泼桶醋比较快吧!
「那要多亏我好吗?」
阿本当然明白哥儿们的意思。「没错没错,阿祥快来接班了,我要加快速度才行!」
阿泰和阿本两人吃得不亦乐乎,慕越坐在一旁安静等着没去打扰。
直到两人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清光了早餐,阿本便拿着餐盒去外头的茶水间清洗。
阿泰抆了抆嘴,向慕越道谢。「慕先生,谢谢你了,我都不禁觉得幸好腿断掉,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早餐。」
慕越站起身,走到床边,有礼地询问状况。「阿泰医生好点了吗?」
阿泰很豁达。「这没什么,骨科医生一定要粉碎性骨折进开刀房一次,才能对病人的痛苦感同身受,这是上天给予我的使命,Thisisdestiny!」阿泰颇有都敏俊上身的豪气!
慕越勾着笑,或许因为他们是老同学,这一群人包括昕元,耍宝起来都是同一个调调,连语气也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