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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京城长�6�8大,十四岁入禁军任职,历任部�6�8署,都总管,都虞侯,指挥使。二�6�8十一岁升领殿前司。七年中,禁军各部�6�8都有调任。禁军名声在外,号称朝廷精锐尖兵,内里什么德行,我自小�6�8看得清楚。”

魏桓回忆起过�6�8去,声线依旧是平稳和缓的。种种旧事於他,早已於深夜无人时反刍了太多�6�8遍,又於朝堂中被�6�8攻讦了太多�6�8次,以至於再提起时,无波无澜,淡漠到近乎麻木。

“先帝驾崩,官家年幼登基,先师出任相位,朝野思战。先师过�6�8来找我,谈到调拨禁军出征北伐之事。当时我和先师说,绝不可。所谓二�6�8十万中央禁军精锐,兵强而将弱,肢壮而无头,就是个贴了金身的泥佛,平日里阅兵看着雄壮,调去战场,一击即溃。”

“先师问我怎么办。我说,想要除沉屙,必须下重药。禁军高层将领大批筛选调换,将多�6�8年的奢靡懒散推脱风气从上而下,清扫殆尽,之后才能谈动兵。但整治禁军需要时间。眼下时机绝不对。”

“先师信了我,放弃北伐,推动主和。”

“但当时我初涉官场,想法还是天真。原以为不过�6�8是一场关於和战的决策之争,冲早要战,推冲几年罢了……”

魏桓笑了下,摇了摇头。

因为他的极力劝阻,谢相放弃北伐,当年依旧主和。

谢相陷入了朝堂旋涡。旧友割席,同盟反目,被�6�8视为主战派的叛徒,弹劾不断。主和派也加入弹劾,意图把老对手彻底压垮,从此不得翻身。

魏桓淡淡道:“我倒是想对事不对人。但旁人不这么想。后来我发现�6�8……党争两个字,实在好用。”

好言好语劝说不通。举步维艰,成事太难。各方攻讦不断,老师的相位岌岌可危,禁军整顿刚才开始。

权势是个好东西。说不通,劝不动,那就把前头挡路的人,直接清洗出去便是。

一场大清洗,贬谪出去七八十位朝臣,政敌旧友俱有。谢相保住了相位,禁军改制,拨下的兵饷翻倍,打造武器,囤积粮甲,那几年耗空了积攒多�6�8年的国库。

当年事魏桓并�6�8不遮掩什么:“禁军由我领着。老师年年拨下巨款,便传出了贪腐的名头。直到今日也洗刷不净。”

叶扶琉听得出了神,指甲轻轻敲着木案。

“谢相……是两三年前病故的吧。那时候还在给北边蛮子送岁币?你后来主战,御驾亲征大捷,为何不洗刷谢相的名声?”

“极力洗刷了,并�6�8无太多�6�8用处。”魏桓平静道, “一来,先师去得早。二�6�8来,朝堂上得罪的人太多�6�8,纵然北伐得胜归来,我的名声也不大好了。由我这声名狼借的跋扈弄权之徒,洗刷同样声名狼借的主和派人物�6�8谢相,谁信?”

“哎呀。”叶扶琉算了算时日,惋惜地�6�8道,“谢相病逝得太早了。多�6�8留一年也好。”

魏桓握着茶盏,默然喝了口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