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以唇舌膜拜供奉在雪峰上的莓果,长指同时穿过黑色草原,抚弄秘谷中的蕊苞……”
“两具身躯如麻花般纠缠,她疯狂地叫喊着,在他有力的贯穿中,几度淹没在海啸般的欢潮里……”
快速敲着键盘,孟梦将脑中架构的故事,全化为具体的文字。
一改过去的清淡风格,她在这本以英国孤女恋慕养父、书名暂定为《禁忌情人》的新作中,掺了些火辣辣的桥段。而她创作尺度的改变,也是因为亲身游历过性爱的殿堂,才想要有所突破。
人类毕竟是血肉之躯,偶尔呈现男女主角的七情六欲,不但写真,也更能突显爱情的刻骨铭心。
当然,孟梦也会担心读者的反应,不知道她那些忠实的书迷们,能否接受如此大胆的尝试?
“唉,想那么多干嘛?”她自嘲一笑:“说不定到编辑那一关,就被打回票了呢!”
幸亏她不是靠稿酬吃穿,才能写得随心所欲。即使无法出版,起码她可以留下来当个“纪念绝版”,不是吗?
敲下末段的句点,孟梦伸了伸懒腰,才发现已经下午三点。
“糟糕!我和维尔还有约会……”
她是那种平日非常散漫,可当文思泉涌时,即变成整天窝在房里打稿的拚命宅女。
对於她一投入创作就把男友晾在旁边的态度,席维尔难免有微词,不过他仍选择尊重她的职业,只是有三点坚持--不准她连续工作超过八小时、不准熬夜、不准饿肚子。
而唯恐她忙得忘了吃饭,他还交代下人不时送点心过来,有这么体贴的男友,她真的很幸运。
为了补偿阿娜答这阵子的鲍受冷落,她答应今天抽空一起吃午饭,想不到稿子打得太顺,就忘了时间。
匆匆半奔赴餐厅,桌上已空无一物。孟梦正想问管家,席维尔人在哪里,肯尼倒先开口了。
“主人要我转告小姐,他“坚持”请您用过中餐,才可以去马厩找他。”说着拍掌两声,厨子立刻把热腾腾的菜送上桌。
“他一定生气了。”
不管孟梦有多懊恼,也只能在管家的监视下,乖乖的先把食物解决掉,再去负荆请罪。
据说史密斯家族历代的子孙,都精通骑术,这是因为庄园既有森林、又有草原的宽广腹地所造就。
尽管“马”这种动物的交通地位,已被汽车取代,席维尔仍然养了几匹良驹,作为运动健身之用。
来到马厩时,他正骑着“黑旋风”在兜圈子。
目睹一身劲装的男友,在马背上的飒爽英姿,孟梦芳心跃动之余,也不禁想起他另一项精湛的“骑术”。
“完蛋了!”她随即敲敲脑袋瓜,“我一定是‘限制级’写多了,才会满脑子“黄色”酱料……”
“宝贝,你终於出现了。”一看到美丽的倩影,席维尔便拉住缰绳,下马朝她走来。“我还以为,你会忙到要睡觉了才想起今天的约会。”
“对不起……”她虽然内疚,却觉得他也该负一半的责任,“但你可以叫我一声啊!这样我们就不会错过午餐时间了。”
“我是怕打断你的工作,反倒会让你牵挂进度赶不上,进而分散了“床上运动”的注意力。”他挖苦道。
孟梦的血液不禁往脸上街,“你怎么老说那种不正经的话?”
实在很难想像,这个动不动就调戏她的大色胚,和那位在仆役面前威严十足的“史密斯爵士”竟是同一个人?这家伙该不会得了什么“人格分裂症”吧?“我可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轻捏她的粉颊,席维尔心疼道:“瞧你瘦了一圈,气色也不若以前红润,教人看了就好舍不得。有时真想叫你不要工作算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他怜惜的神情,让盂梦的心头都暖了起来。
“写小说是我的兴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事实上,我并没有进度的压力,只是因为最近灵感特多,才想要赶快把它写出来。等打完稿子,我又会回复‘米虫’的懒散作习了。”
“那你预计何时完成?”牵着她走向爱驹。
“剩下最后一个章节了。”甜然一笑,“不过,我打算把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留给你。”
其实席维尔的行程也排很满,平常忙公事,周末也有应酬,或是得出席慈善活动。
但他仍尽量抽空陪她,甚至取消了几次的国外差旅,难得他今天休假一天,她当然要好好珍惜两人独处的时光。
“好极了!我正想载你四处去溜达呢!”他一跃就蹬上马背。
“可是……”孟梦还没有机会说不,就被拉了上去。.下一秒,幽静的森林即传出凄厉的惨叫--“救命啊!我不会骑马啦……”
“晒--嗯--”.酸臭的气味,伴随着作呕声弥漫开来。
钻入鼻腔的难闻呛味,让席维尔的眉心打了好几个褶,但他并非因为嫌恶,而是基於自责与担心。
原本兴匆匆要载佳人去兜风,可她坐不了几分钟,即出现头晕的症状,於是他又调头回来。
不料孟梦一下马,立刻就吐了,看着那张因呕吐而苍白的小脸,他的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似的揪痛。
“抱歉!我不该强拉你上马的。”将她扶进马厩,席维尔先把外套铺在干草堆上,再让女友坐下。
“没关系……”勉强扬唇一笑,“其实骑马满好玩的,是我自己没用,随便颠几下就昏头了。”
刚开始她的确好害怕,但是席维尔宽阔安全的胸膛,让她很快忘却恐惧,若非身体真的不适,她也想继续享受驰骋的快感。
“你的体力太差了,回去我就让厨子煮些营养品给你。”
幸亏管家有准备一瓶温红茶,正好拿来给她润喉,
慢慢喝了几口,孟梦心虚道:“不用啦!我已经好很多了......”
她本来就有点贫血,加上最近忙着打稿,饮食不太正常,有时空腹太久还会晕眩。可她不敢说出来,否则席维尔肯定会没收她的笔电、不准她再写作。
“不行!你的手脚容易冰冷,如果不好好调理,将来怎么适应得了伦敦的冬季?”
除此之外,席维尔也忧心她偏寒的体质,会影响受孕的机率。
虽然没有“非生孩子不可”的观念,但考量到老太婆那一关,他才拚命的播种,只希望这小妮子赶快怀上史密斯家的子嗣。
“想不到你居然懂得中国人的养生之道呢!”不知他煞费苦心,盂梦只觉得他的见解不同於一般的老外。
“我常和华人打交道,多少听过中药的妙用。”
其实,席维尔的母亲就是中国人,只不过他承袭了父亲的样貌,因此没人怀疑他是个混血儿。
“有力气走路了吗?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先生,我没那么脆弱好不好?”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而且你堂而皇之的抱着我,我们的关系不就曝光了?”
尽管两人已经十分亲密,孟梦仍坚持要分房睡,除了保有个人的空间,她也不希望让仆役在背后嚼舌根。
“男未婚、女未嫁,我们的交往正正当当,你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席维尔始终不能理解,她这颗充满幻想力的脑袋瓜,为何会卡在一些无聊的细枝末节上?“你不愿搬来我房里也就罢了,还不许我公然和你亲热,害得我每晚只能偷偷摸上你的床,好似我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
他没说的是,已经有好几位早起的女佣,撞见他从客房走出来,相信那些人应该心知肚明,主子都在里头干了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