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风格外的大, 风声呼呼作响,卷起地面枯叶。
随着苏汐语的话音落尾,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轰隆”一声惊雷,雨伴着风, 突兀的落了下来, 砸在人身上脸上。
“逼死师尊, 你开心了,”苏汐语退后一步,松开了她的衣领“曲念, 你的心真狠,太狠了,狠到我望尘莫及。”
曲念呆立在雨中,雨模糊了视线, 她神情有几分恍惚,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 她重新找回声音“别胡说八道了,那不过就是隐匿行踪的东西罢了, 哪有什么副作用, 师尊不会吃那种东西的,师尊怎么可能明知有害还吃下去,不可能的, 不可能。”
曲念不停摇头,也不知是真不信还是不敢信。
苏汐语“郁国启国的正史, 民间的野史,各种书籍中皆有记载,到底有没有骗你, 你随时都可轻易查到。”
曲念双手握拳,笃定道“我不查,你就是在骗我。”
苏汐语冷笑“那就别查,你不是最擅长这些吗,逃避自己所犯的错,将所有过错归结于别人,从始至终你都是如此,没有变过。”
“我为什么要变,是你们把我逼成这个样子的,凭什么让我变,凭什么”
曲念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红眼瞪向她“别拿师尊和我开玩笑,就算是你,也不可以,不然”
“不然怎样,”苏汐语并无惧意,直视她眼眸,“杀了我”
曲念“你以为我不敢吗。”
苏汐语靠近她,俯身凑到她耳边“你当然敢,连师尊你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一个我。”
苏汐语眼睛眯起,眼中露出杀意,手中化出短剑,没有半分犹豫,直直朝曲念脖颈处扎去。
在短剑抵达脖颈最后一刻,曲念抓住她手腕,阻住短剑。
稍一用力,扭动她手腕,短剑便“哐当”一声,跌落在脚边“告诉过你多少次,你不是我对手,别总拿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来我面前舞。”
苏汐语甩开她的手,捡起地上短剑,倒也不气馁“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曲念眼皮都没抬“那便祝你早日如愿以偿。”
说完,曲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九渊道人,见曲念走了,这才敢从暗处出来。
四周虽在下雨,但却没有打湿他的衣裳,雨在即将落于人身上时,又有规律的往旁边错开。
“苏姑娘,”九渊道人朝她拱手“多谢苏姑娘前来相助。”
苏汐语回礼拱手“九渊门主严重了。”
九渊道人视线投向曲念离开的方向“这次她虽暂时走了,但也难保你走后她不会再折回来,这祸害一日不除一日难安啊。”
苏汐语盯着九渊道人,久久没有答话。
九渊道人一脸莫名“苏姑娘为何这般瞧着老衲,难道你觉得她不该死”
“她当然该死,只是我现下想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苏汐语望进他眼底“九渊门主是当真不知道我师尊现下在何处吗”
九渊道人“苏姑娘未免太过高看我了,曲念拿我郁竹门做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万万不敢隐瞒的,若是真知道,一早就被逼问出来了。”
苏汐语心想也是如此,这九渊道人虽贵为一派掌门,可偏偏是个胆小怕事之主,他若真知道,想必也不会隐瞒至现在。
苏汐语心情沉重,这世间怕是真没人知道寒夙的去处了,寒夙的身体状况若没有旁人相助,能活下来的希望实在渺茫。
曲念从藏书阁中翻找出一份竹简,她口口声声说着苏汐语是骗人,但还是忍不住将记载隐匿丹的书找了出来。
竹简就握在手上,答案就在书中,但迟迟没敢打开。
曲念深吸一口气又长吐一口气,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将竹简打开。
她表情严肃,逐字逐句的认真看上面的内容,表情逐渐凝重,眉头也越蹙越紧。
目光停留在“服下必死”四字上,眼角抽搐一下,握竹简的手微微颤抖。
曲念一把将竹简砸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怒极了“骗人,都是骗人的东西,这狗屁东西别让我知道是谁写的,不然我必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将竹简砸到地上似是都无法解气,又抬脚踩踏了好几下,将竹简踩得七零八落这才停下脚。
随着竹简被毁,曲念激动的情绪这才得到些许缓解。
破旧的院子,曲念再次来到此处,前后间隔不过一个时辰。
“你怎么又来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问什么。”莫大娘如临大敌。
曲念没有理会她,走到院子正中央,闭目,嘴唇张合碎念咒语“重现”
睁眼,黑色的眼球转红,她扫视着院子每一个角落,扫过的地方,一一展现出了寒夙曾停留过的场景。
寒夙从里屋推门而出,杵着木头做的拐杖,面色惨白,每走一步都颤巍,呼吸力度极重,那姿态像极了垂垂老矣的老人。
寒夙停在院子门口,面色微变,捂着手帕剧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咳过后,寒夙将手帕攥在手中,手帕上已然染满了血。
曲念手握拳,指甲镶嵌入掌心,心一阵阵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