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没问题、没问题。」看在大美女的份上,林秀才一口允诺。

於是何少姈拿出一锭银两,并借用他的纸笔,匆促写下「返京途中,平安勿念」的短笺。

「有劳了……」刚把信交给老板,叶新就来了。

「净初姑娘,你逛完了吗?」

「嗯,我们走吧。」她若无其事地道,庆幸时间抓得刚刚好。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位大娘突然跑来找林秀才。「不好了!嫂夫人的羊水破了,可能会提早临盆,你快点回去吧!」

「好好好,我马上回去。」他连忙收拾摊子,却在慌乱间把信夹放在其他的字画里……

不知那封信将因林秀才的粗心,而延冲一个多月才送达,何少姈还以为家人很快会收到,心情不禁转好。

两人回到客栈,却见一名年纪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跪在掌柜夫妻面前嚎啕大哭,周围的客人也在指指点点。

一向之下,方知这女孩叫小春,与拉二胡的父亲张三相依为命,以四处走唱为生。哪知来到这镇上,她爹爹就染了重病,不仅盘缠用尽,还积欠医馆不少钱。

掌柜的同情爷儿俩的处境,便腾出柴房借他们暂住,可惜拖了个半月,老人家依旧不治、撒手人寰。

为了还债和筹措丧葬费,小春自愿卖身为奴,但掌柜的老婆嫌她瘦弱,干不了什么粗活,而断然拒绝,还说要叫人把屍体擡走,免得晦气。

听完这坎坷的故事,何少姈的鼻头不禁跟着发酸。

「叶大哥——」她求助地望向叶新。

知道她想说什么,他马上摇摇手,「别问我,这种事我无权做决定。」

「那……我去求主子帮忙。」虽然还处在冷战期,但为了小春,她只好厚着脸皮去找他了。

不料,东方玥却在后面介面道:「不必求了,我不会答应的。」

「爷儿?」他何时来大厅的?

「你们刚才聊的话,我都听见了。」冷冷睨何少姈一眼,「抱歉,我家不是开救济院,也没那么多闲钱给你拿去做善事。」

见主子扭头就走,她急忙追上前,试图游说。「爷儿,拜托你,那个小春真的很可怜……」

「世上的可怜人多不胜数,我若见一个救一个,早就破产了。」

大步迈向后院的客房,东方玥想到她总算肯跟自己说话,却是为了乔别人的事,心里就非常不爽。

「不然……算是我跟您借?」她几乎快跟不上,只得提着裙摆小跑步。

「你旧债还未清,就想借新债?」步伐终究不忍地放缓。

微喘的何少姈,赶紧扯住他袖子,「你放心,等到了京城,我一定会请亲戚还给你的。」

「哈,只怕你那个亲戚会被你高筑的债台,吓到不敢收容你。」东方玥以扇柄隔开她的手,轻嗤道:「何况我捡了个伶牙俐齿的丫鬟,就够受的了,我可不想再添一只拖油瓶。」

「奴婢知道不该出言顶撞你,也知道爷儿还在气头上,但是……」何少姈突然跪下来,「现在只有你能帮小春了,请你发发慈悲,让张老爹早日入土为安,求求你!」说着,还向他磕头。

「你……」看她红着眼眶的焦急模样,好似是她在卖身葬父,东方玥不禁被打败了。

这小妮子固然有副好心肠,但她连番为了不相干的入,将超乎自己偿还能力的债务揽上身,她以为她是谁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

蓦地,他灵光一闪。「要我出钱帮那孤女,行!不过你今晚得到我房里做一件事,好让我可以睡得舒服些。」

「什么事?」小脸欣喜地仰起。

俊唇一勾,他徐缓吐声道:「为我暖床。」

拿到银子后,何少姈立即请掌柜帮忙,处理张老爹的后事。恰好这天是吉时,在镇民协助下,当日就完成了买棺、入殓、安葬等仪式。

为报答这份恩情,小春不肯留在小镇,硬是要跟她走。她原以为爷儿会嫌累赘,没想到他只淡淡说了句:「不差那一双筷子。」

就这样,小春成了他们的一员。

忙了一整天,身心俱疲的小丫头一沾枕,很快就睡着了,何少姈帮她拉好被子,才悄悄出门,到主子房里履行约定。

「进来。」听见敲门声,东方玥的心不觉跳快了几拍。

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同时也想测试她能「牺牲」的底限,他才提出那个荒谬的条件,没想到她竟然说「好」,真是出人意料。

「爷儿,奴婢来帮您暖床了。」顺手将门带上,何少姈平静的神色,看不出有一丝的委屈或羞赧。

「嗯。」平淡的语调,其实压抑着兴奋。

等她脱了鞋子钻进被窝,东方玥才放下书本,开始脱衣服。他原想熄了烛火,但思路继而一转,既然她这么不知耻,他还管她害不害羞?况且,他也很想看看,这丫鬟不着寸缕的模样。

侧身面向着墙壁,何少姈正专注想着,明儿得帮小春妥些东西,突然被子一掀,挤进来一个人。

「你上来干什么?」她惊然坐起。

「睡觉啊!」这还用问吗?

「可这床还不够暖和,而且……」窘然瞄了下那片和他阴美皮相不太搭轧的健壮体魄,「你也不该裸着上身就寝,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虽然时序进入初夏,可这几日都凉凉的,尤其入夜后寒气更重,莫怪主子睡得不舒服。

东方玥楞了下,这才明白,原来她对「暖床」的认知,仅止於字面上的意思,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天啦,他真是彻彻底底服了这个思想单「蠢」的傻姑娘。

拜她之赐,他不仅笑到流眼泪,还笑到肚子痛,连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郁闷,似乎也一扫而空。

「你笑什么?」何少姈疑惑地问,猜想他是不是疯了?

不过坦白说,那张俊美的五官在大笑时,别有一种充满朝气的魅力,让人更难移开视线。

「我在笑……笑你的天真……」止住笑气,东方玥意味深长地道:「这「暖床」是有技巧的,如果你光躺着不动,怎么能产生我所需要的「热度」?」

「什么技巧?」她还很认真地求教。

「来,我示范给你看,就像这样……」捧起她毫不设防的小脸,他冷不防就亲下去。

何少姈瞪着美眸,不敢置信他会再度动「口」。

如同第一次的反应,她先是错愕,再捶拳抗拒,但在悍舌的压境下,她很快就弃守牙关,任他长驱直入、横扫千军。

这回少了辛辣的酒气,他个人的味道完全突显,除了濡沫,他鼻腔间拂动的热流,也充斥着一抹阳刚气息。

随着加深的吻,她的思维也停止运作,只剩下两种不自觉的意识——一是勾住他的颈项,二是伸出丁香,与他火热纠缠。

两条小舌在齿颊间送往迎来,难分难舍,直到双方都需要喘口气,才放开彼此。

「比起上回的生涩,你今天的表现熟练多了……」

东方玥轻轻抚着被彻底怜爱过的柔瓣,上头还有濡湿的痕迹,而微微肿胀的唇,色泽也愈显得殷艳诱人……

糟糕,他好像逗这小妮子逗上了瘾,也吻她吻上了瘾。

「呀?」从忘我的境界中回魂,何少姈才发现下颚一片湿濡,急忙挣脱他的怀抱,「你不是要教我技巧,干嘛亲我的嘴?」

「亲嘴只是热身,等脱了衣服,才是正式上场,至於个中诀窍,就靠你自己领会了。」笑得好不邪恶。

她恍然大悟了,「原来,你是要我跟你做……那种事?」

「不然呢?」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误导我?」害她傻傻地跳入这个桃色的陷阱。

「俗话说,没见识也得要有知识,没知识也得要有常识,男人口中的「暖床」就等同「上床」,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岂能怪罪我误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何少姈从小养在深闺,生活单纯,后来在精舍,师父也不曾提及男女之事,哪晓得「暖床」具有情色的含意?「我要回房去了。」

东方玥横臂一挡,「你想反悔?」

「我若知道你要我出卖肉体,就不可能接受你的条件,何况你也承诺过,不会逼我做违背道德礼教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她气结地质问。

「没错,我是有承诺。」东方玥缓缓地迫近,将她逼至床边死角,「可那是针对旧债,至於你借的新债,并未附带此项声明,所以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的。」

事实上,当她答应「暖床」的交易时,他的感觉是气恼的,心想着她怎么会轻易就放弃守贞?可现在她要临阵脱逃了,他又舍不得放她走,这种矛盾的心态,连他自己都想不透。

「你根本是……强词夺理!」何少姈不禁啐骂。

可恶!只怪她太天真,以为这男人会信守诺言,想不到他跟郭金宝、林强那种恶霸没两样。

明知她气得七窍生烟,东方玥还故意道:「其实你跟了我,也没什么不好。下半辈子不愁吃穿,又有丫鬟使唤,只差在不能拥有名分,但总比你去投靠亲戚,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来得安稳吧。」

除了弱冠那年,二皇兄在他身边安插的两位侍寝兼监视,之后他就没有固定的床伴,即使上青楼狎妓,多半也是作戏给人看。

至於王府的歌妓、名伶,则是由他收容的罪奴或孤女培养而成,目的在於娱乐宾客,和搜集情报,当契约到期,他就会安排她们改名换姓,到别的地方重新生活。

直到遇上这小妮子,他才动了想把人留在身边的念头。虽然,他不确定这份「兴趣」能维持多久,不过和她「斗嘴」的生活,一定精采可期。

见他伸手过来,何少姈连忙大叫道:「别碰我!否则我——我未婚夫一定会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