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其其格的质疑,袁振富缓了缓神儿,慢悠悠地回答
“中午吧,你刚睡着,袁野就接到一条微信。说他在红楼市区里的同学找他,应该是实习的事儿吧,特别着急,万一去晚了人家不等他怎么办儿子当时看你睡得挺香的,是怕打扰你休息,就没跟你说。”
其其格有些疑惑地说这孩崽子,他能有那好心准是趁着我睡觉的工夫又蹽丫子了。你就惯着他吧,等给你捅个大娄子回来,你哭都找不着调儿喽。
“不能吧”袁振富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因为近段时间他已经听到风言风语,说袁野那次是和阿尔斯楞一起去的医院,而且还真惹了事儿。但是,他没有和妻子细说,又没能找到机会和儿子好好聊聊。
“天知道呢。对了,我看这天有些阴上来了,兴许会下雨。趁着现在凉快,我去把奶牛赶出去放一放,你在家看着,雨来了把酱缸盖上,把晾的衣服拣屋去。”其其格望了望西北的天空,对袁振富说。中心思想就是两件事盖酱缸、收衣服,这也是乡村开玩笑时检验一个媳妇是傻是聪明的“三大标准”中重要的两项,另一个标准就是“下雨知道往屋抱柴火”。当然,“下雨知道盖酱缸”是三大标准之首,因为在过去,一缸酱对乡村一个家庭的饮食至关重要。
放下酱缸不提,单说赶往草原的这两个人,“合唱”了一首阿爸的马头琴后,袁野觉得不过瘾,还央求阿尔斯楞再唱一首,并不断夸他嗓音嘹亮、有磁性、有感染力。
阿尔斯楞对袁野的“溢美之词”很不感冒,只是扭不过他,便对他的请求还是应承下来。
“我唱什么呢唱一首童年的草原吧。记得小时候和爸、妈来孔雀屏草原,去姥爷、姥姥家,去大舅的牧点”
“你啊,还不知道呢吧,你大舅其实就是你的亲爸爸,你现在的爸爸只是你的姑父你这可怜的孩子,你懂几个问题啊。”袁野在心里嘀咕着。
原来,阿尔斯楞是鲍青山和于秀兰的三儿子,当时因为家里受灾无法养活他,才过继给了乌兰图雅,从此成了月牙河村的人。这个秘密,恐怕还只瞒着阿尔斯楞一个人呢。或者是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想改变现实而已。
“那时候,草比现在茂盛、花儿开得又多又艳,真正的原生态。这几年我在外打拼,想家时,我偶尔就会唱唱这首歌。”阿尔斯楞继续说道。
“此话有理,掌声鼓励”袁野鼓起掌来。
阿尔斯楞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站在山颠远望草原
偶见绿毯之中黄沙染
痛在草原疼在我心间
回忆起那童年翠绿无边
怀念那白云和蓝天
怀念那风吹草低牛羊现
啊,我的草原,童年的草原
啊,我的摇篮我的梦幻
走下山岗亲近草原
干涩的河滩碎石点点
苦在草原酸在我心田
回忆起那童年生机无限
怀念那野花和清泉
怀念那弯弯的小河绕山边
啊,我的草原,童年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