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带回皇宫的绯缨，被罗飒软禁在她原有的宫殿里，他在外头设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并且以再冰冷不过的语气说道，所有的结界只有他能解开，如果绯缨坚持要离开，唯一的方法就是狠下心杀了他。

「你不能一辈子把我关在这里，我会恨你！」

「就算你恨我，本王也绝对不会放手。」

罗飒和绯缨，两人各有各的坚持，在谁也不愿意先低头的情况下，无可避免的冷战开始了。

当时间拉长、正式迈入第十五天的时候，被困在寝殿的绯缨，情绪几乎都要崩溃了。

午后，她独自坐在花园里，神情萎糜、双眼泛红，整张小脸写满了憔悴，就算是待在最熟悉、最喜欢的地方，依然无法让她提振起精神。

就在这个时候，绯缨听见了背后传来脚步声时，她身子一僵，以为是罗飒，一颗心又慌又乱，连呼吸都快了好几拍。

「绯缨，一个人不会无聊吗？」轻脆爽朗的嗓音响起，招呼的手轻轻拍上女子的肩头。

绯缨惊讶地回头，看到了一脸笑意的罗紫裳站在她身后，小脸忍不住涌现淡淡的失落。

「哗！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你这种失望的表情也太伤人了吧！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罗紫裳双手插腰，深深觉得被好友侮辱了。

「不是……我只是……」绯缨点头又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起来了，如梅告诉她，飒王几天前得到罗紫裳的消息，已经亲自赶到火域将她接回，但他们回到风域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

现在，连紫裳都来找她了，罗飒为什么还不来？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难道……他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

一想到这里，绯缨眼眶一红，泪珠儿无法控制地一颗一颗滚落。

「哇！看到我也不用这么感动吧！」罗紫裳取笑，大大方方地坐到绯缨的身旁，打算等好友感动的情绪平复了再继续聊天。

想不到，自己离开风域才一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在火域找到了属於自己的幸福，而绯缨……也终於她的大哥在一起了。

当然，她知道单纯的绯缨，冲早会被外表优雅如天仙、内心狡邪如恶鬼

的罗飒给生吞入腹，但没想到偏偏在她离开风域的时候发生，一想到自

己居然错过这么多精彩好戏，就觉得相当扼惋。

返回风域后，罗紫裳已从各方人士口中，听说了这段时间所有精彩的事情；包括了罗飒和绯缨神秘消失三日，一场只有简单仪式的婚礼，绯缨的身世揭晓，她不愿意当风域王妃，打算返回妖界，其中最精彩的当然就是……让众人跌破眼镜的「飒王之怒」！

嘻！想不到向来天真可爱的绯缨妹妹，居然可以让大哥那张、几乎戴了一辈子的优雅假面具剥落，可怜那些不识趣的妖界人，全部成为他盛怒下的牺牲品，真够倒楣的！

罗飒的愤怒吓坏了所有人，更让自己优雅从容的名号，在一夕之间破碎。

原本，被罗飒强制带回风域的罗紫裳，对罗飒和绯缨之间的争执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谁让大哥这么不通情理，硬是将自己绑回风域，她既然打不过罗飒，只好暂时留在皇宫当看戏的观众。

但很快的，罗紫裳发现了这两个人在冷战，啧！如果他们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哪会有什么好戏可看！ ？

再者，罗紫裳在经过冷静的思考后，很清楚在情场失意的人，是绝对不会让周遭人好过的！倘若小绯缨长期和罗飒这样杠下去，让她的大哥天天处於阴沉、狂怒的阶段，她哪有机会溜出风域，回去火域找她的情人呢？

思前想后，为了自己的幸福，罗紫裳决定从单纯的绯缨下手，主动帮忙解决他们的情感问题。

想到这里，她面露微笑地转过头，看到绯缨依然目眶含泪，委屈悲伤的模样，忍不住摇头道：「别伤心了，就算你想哭、想掉眼泪，也要给另外一个人看到才有用啊！」

「……反正他已经不在乎了。」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罗飒愤怒的模样，还有这十几天来，他始终不愿意来见她，心里认定罗飒早已放弃她了。

「没关系……反正没有正式的立后大典，王妃的身份随时可以取消。」绯缨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都看出她的口是心非。 「他本来就不是真心的，现在后悔了也很正常。」

「等等！绯缨，你把我弄迷糊了，你说大哥后悔了，这怎么可能？」紫裳瞪圆一双眼，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拜托！你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块上等美味的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么多年，他早就想一口把你吞下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如愿将这块肉咬在嘴里，一定是反覆吃了又吃、啃了又啃，怎么可能会松口？」

紫裳露骨的譬喻，让绯缨小脸一红，但她心想紫裳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罗飒会娶我，是因为他答应了嫿姬姊姊要保护我的安全。」

罗紫裳闻言，冷嗤了一声。

「我们现在说的人是罗飒没错吧？他会乖乖受人指使吗？」罗紫裳忍不住横了绯缨一眼。 「你真的觉得这世间有人可以强迫风域的大恶魔，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吗？」

「可是……」

「我那位大哥从小就是风域的天之骄子，尊贵的身份再加上与生具来的能力，喔！当然，别忘了他满脑子的诡计和心机，如果他只是答应嫿姬保护你，绝对可以想出百种、千种方法，何必真的娶你？」紫裳双手环胸，忍不住以一种看呆子的目光望着绯缨。

「……」绯缨没有说话。

「你听过他在异界大地的名声吧？」罗紫裳再问。

绯缨点点头，想起那些「最优雅的王」、「最完美的王」，那些和他恶劣本性一点都不搭配的封号。

「以大哥的能耐，只要他愿意，他绝对可以戴着那张优雅假面具，欺骗世人一辈子，但当你选择要和妖界人离开的时候，大哥的假面具不就瞬间崩解了吗？」紫裳伸手握住绯缨的手，进一步解析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打算离开他的念头，让他的心慌了、乱了，这样你懂了吧？」

「那是……那是因为他觉得我让他丢脸，所以……」想起当时罗飒愤怒的模样，绯缨就觉得害怕，甚至，让她完全失去了信心。 「罗飒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我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他当然生气！大哥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结果你居然想离开他？以他恶劣霸道的个性，没有当场砍人已经是修养好了。」罗紫裳评论，开始下一阶段的心理建设： 「喏！你放心，我大哥这么爱你，所以不会气太久的，你只要主动去找他，撒娇也好，或者不说话、紧紧搂着他也行，很快就没事了。」

罗紫裳的建议，让绯缨倒抽一口凉气，双眼圆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罗飒……他并不爱我……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嘎？」罗紫裳整个人愣住，微微上挑的杏眼对上迷蒙的眼瞳，试着从其中找出玩笑的成分。

「等等！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大哥对你的感情吧？」定定地看了几秒钟后，罗紫裳爆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什么啊！原来事情比自己想得还要严重，不单单只是情人间闹别扭的冷战，而是绯缨这ㄚ头从头到尾都在状况外。

「绯缨，你以为我们的贴身护卫柳池，这几年在边境喝风吹雨，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吗？你以为山域的夜鴞大哥每次来，都只能站在大老远的位置和你问好，是因为你远看比较可爱吗？」罗紫裳双手插腰，将过去罗飒背后的小动作一口气说破。 「一切都是因为你啊！我那个大哥天生小气，独占欲又比其他人强，他根本不让其他人有机会靠近你！」

「柳池大哥一直在边境……是罗飒刻意安排的？」绯缨一怔，看到罗紫裳很用力地点头。

「夜鴞大哥，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我。」看到罗紫裳猛烈摇头，绯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确定，从你很小的时候开始，大哥就认定你了。」罗紫裳语气认真的结语。 「没理由你们总是一前一后的消失，然后又很巧合的一起回来吧？」

小时候，绯缨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她在一起，但奇怪的是，偶尔她都会神秘消失一段时间，等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总是一脸委屈、炫然欲泣的模样。

反观罗飒，每当绯缨消失一段时间再回来，他总是一脸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紫裳正是从这一点察觉出蹊跷，认定他们一定有问题。

「你……你知道？」想起从小罗飒欺负她的事情，让绯缨双颊忍不住泛红。

「小时候我天天和你混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罗紫裳很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被恶魔大哥看上，真是辛苦了！

不过她不敢向绯缨坦承的是，就算自己猜到了，也要装作什么都不懂，恶魔既然亲自选择了祭品，那就让他安心享用，确保其他人的平安。

绯缨没有说话，开始回忆着从小到大、罗飒和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每次他把自己弄哭后，是如何花尽心思重新哄她开心，每次戏弄她的时候，那双翠绿色眼瞳盈满的温柔，还有……他花费多年功夫布置的湖畔天地，以及每一次凝望她的时候，那回荡在绿瞳底的真心。

罗飒没有骗人，他以他的方式一直默默爱着她。

「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对他说了好过份的话。」领悟到罗飒对自己的付出后，绯缨开始猛掉眼泪，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是啊！大哥真是可怜。」嘿嘿！自己果然是一个天才啊！罗紫裳看到绯缨的反应，决定再下最后一剂猛药。 「如果你要道歉最好快点去，不然一切太冲了。」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大哥为了保护你，把风域神器一半的灵力给了你。」罗紫裳眼珠子一转，决定将昨天从父王那里听到的讯息，加油添醋一番。 「风域的神器是凤凰，你想，『凤』与『凰』一旦决裂，两个当中，受到感情创伤比较深的那一个，通常都活不了太久，唉！可怜的大哥，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

「不！」绯缨惊呼一声，整个人像是一阵风似地冲出了花园。

「嘿嘿。」看到绯缨头也不回冲出去的背影，罗紫裳露出了满意的笑靥。

亲爱的大哥，她这个妹妹很够意思吧！她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很快和好，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溜出风域，回去找她的亲密爱人了！

终曲

当绯缨急忙忙冲到罗飒寝宫的时候，只看到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吓得她泪水当场夺眶而出，情绪激动地扑了上去。

「罗飒！罗飒你不要死！」绯缨紧紧地抱住罗飒的身子，放声大哭，诉说着自己的歉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离开我，只要你没事，我再也不和你吵架，再也不会和你生气了！」

躺在床上的罗飒依然没有动静，身体甚至透着一丝冷意。

「罗飒！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眼看躺在那里的人毫无生气，绯缨再也忍不祝心中的悲伤，哭喊出自己的真心。 「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罗飒，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就在绯缨痛哭失声，倒在罗飒怀中哭喊出真心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胸前隐隐发热，当她困惑地低下头察看的时候，看到胸前突然并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不一会，罗飒的胸前也并射出同样的金色光芒，两道金光在空中交会，最后相融在一起，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晕。

璀璨的金色光晕笼罩在罗飒的身上，慢慢的，他冰冷的肌肤开始回暖，又过了一会，罗飒缓缓睁开了双眼。

「罗飒！」绯缨又惊又喜，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他。

「绯缨？」罗飒从床上起身，一脸困惑。

为了从风域寻找嫿姬的下落，罗飒只能利用魂体出窍的方式、化身无形的金色凤凰在各界寻找嫿姬。由於他已经将一半的灵力分给绯缨，所以执行魂体出窍的时候，身子会进入彷佛假死的状态，他只能以设下结界的方式保护自己的肉体，但绯缨因为和他共享神器灵力，是风域中唯一可以靠近他身边的人。

这几日，他持续以同样的方式寻找嫿姬，却始终没有收获，但就在刚才，他以魂体出窍方式在妖界附近盘旋的时候，突然感到体内的灵力大增，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心里觉得奇怪，没想到一醒来后，就看到绯缨紧紧地抱着自己，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你为什么在这里？」罗飒见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担心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你不可以死！都是我不好，幸好紫裳告诉我……幸好还来得及！」绯缨一边痛哭，一抽抽噎噎地道歉。

「紫裳和你说了什么？」罗飒挑高一道眉。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鬼灵精，不知道又编了什么谎言。

「她告诉我，如果我一直和你生气，你就会死！」绯缨好抱歉、好后悔地忏悔着：「我不知道你分了一半的灵力给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们吵架你会死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虽然绯缨说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但罗飒大概猜出了罗紫裳编出的谎言。只是……这么离谱、一听就知道漏洞百出、只能用来骗小孩的谎话，也只有单纯如绯缨会相信了！

「嘘！心爱的，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她的坦白，让罗飒漾开了温柔至极的微笑，一边安抚着绯缨，一边轻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

不断落在脸颊上的吻，以及他温暖的怀抱，渐渐平抚了绯缨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她终於停止了啜泣，疲倦地倚靠在罗飒的怀中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罗飒看到在寝殿外探入一颗脑袋，是罗紫裳！正得意洋洋地对他眨眼睛，像是在说：哥，我很厉害吧！

疯丫头，如果你能保证不被火域退货，以后你惹的任何麻烦，都只能由火域善后，那么你现在就离开吧！

罗飒以心音传递他的感谢。

罗紫裳的反应，是对他做出一个鬼脸，然后愉悦地抛出一个飞吻，算是和罗飒道别。

又过了好一会，罗飒见绯缨的情绪渐渐平复了，这才温柔地开口道：「ㄚ头，我不会死，我方才只是利用魂体出窍的方式寻找嫿姬。」虽然感动绯缨的真情流露，但还是得说清楚，免得日后谎言被拆穿，这ㄚ头又要和他闹脾气了。

「什么意思？」绯缨一怔，不解地抬头。

罗飒轻叹一口气，将自己不能离开风域、只能以魂体出窍的姿态寻找嫿姬的方式简单解释了一遍。

「所以……是紫裳骗我！？」绯缨身体变得僵硬无比，一张脸更是胀得比火还要红，想起自己方才抱着罗飒狼狈痛哭的模样，简直是丢人啊！

「讨厌！你们兄妹都喜欢欺负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一抬头，就看到罗飒充满笑意的双眼，她气得转身想离开！

「别走！」罗飒早已看穿她的想法，双臂一仅、将她牢牢地扣在自己怀中，低头轻叹道：「本王早已说过，你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不准有离开我的念头。」

「……」绯缨无法挣脱，只能胀红着脸不说话。

「ㄚ头，别再和本王斗气了好吗？」罗飒抵着她的脸颊温柔请求着。

「本王知道嫿姬对你有多重要，她同样是本王重要的妹妹，无论如何本王都会找到她，但你绝对不能离开。」

「啊？嫿姬姊姊是你的妹妹？」绯缨错愕地抬头。

「嫿姬是本王同父异母的妹妹。」事到如今，罗飒已无须隐藏真相了。 「而你和嫿姬，是同母异父的姊妹，你们的母亲是妖界上一任的女王天邪莲华。」

「嫿姬姊姊是你的妹妹？」绯缨怔怔地又重复了一次。 「可是……我一直以为你们是……」

「我们是各取所需，本王需要嫿姬挡掉烦人的仰慕者，嫿姬则是尽力挡在你面前，保护你、让你平安成长。」罗飒低头，忍不住开始轻吻她的脸颊。

呜呜呜……弄了半天，嫿姬姊姊也对她隐藏了一大堆秘密！

好几次，她对嫿姬姊姊和罗飒之间的亲昵，还有两人之间、那种不可思议的默契感到又气又嫉妒，弄了半天，他们根本就是兄妹！

太过份了！每个人都这样，把她当成傻瓜一样戏弄。

「绯缨，既然你一切都明白了，以后别再乱吃醋，一直认为我喜欢嫿姬胜过你。」罗飒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似笑非笑地开口。 「她是妹妹，你是我的王妃，在本王心里一样重要。」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她气得用拳头猛捶罗飒的胸口，发泄情绪。 「你好坏……好讨厌……」

听到绯缨又说讨厌他，罗飒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

「……整整十五天，你一天都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要我了。」想起这阵子的伤心，绯缨忍不住又捶了他一下。

「本王不愿意见你，除了想快点找到嫿姬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罗飒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凑到嘴边亲吻。

「什么原因？」

「本王不想再看到你的泪水。」罗飒坦言。 「你的泪水虽然让本王心痛，但你想离开本王的念头，更加让本王难以忍受。」

所以，他只好强迫自己离开，将所有的时间和心神花在寻找嫿姬上头，他知道，唯有找到嫿姬，绯缨才会真正释怀。

「本王无法忍受你讨厌我。」罗飒拥紧她，霸道又温柔地倾诉。 「即使那是口是心非的话，本王还是不想听到。」

「……小时候我是讨厌你，讨厌你总爱把我弄哭，明明你对其他人可以那么温柔，却只对我好坏。」绯缨垂下头，害羞的，小小声的吐露心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没办法对你生气。」

「真的？」罗飒咧开得意的笑痕，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红唇印下好几个吻。

第一次见到绯缨的时候，他只觉得这软软的、小小的ㄚ头太有趣，尤其是她大大的双眼眨出泪水的时候，都会让他的胸口产生一股骚动，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却想独占那种感觉。

欺负她、戏弄她，让她伤心害怕，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水，因为他只允许她对他一个人如此。

一直到绯缨十五岁那年，当他看见她对贴身护卫柳池绽放一朵纯真的笑容，他的心紧紧一抽，一股排山倒海的愤怒席卷了他全身，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罗飒明白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这ㄚ头交给其他人！

「我爱你，绯缨。」罗飒捧起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对她坦白。 「早在我明白这感觉之前，你已经占据了本王的心。」

绯缨小脸胀红，目光灿灿，虽然他的坦白让她害羞不已，但望着那双翠绿眼瞳深处的爱意和深情，她心中已无丝毫的怀疑。

「那，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瞒着我。」过了好一会，绯缨才害羞不已地回应。 「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理你，再也……再也不喜欢你了喔！」

「本王的爱，只换来喜欢两个字吗？」罗飒低嘎。 「本王爱你，爱得心都疼了，那么你呢，ㄚ头？」

「……」绯缨胀红脸，过了好久后才以细不可闻的嗓音说道：「我也爱你。」

说完后，绯缨立刻将脸藏在他的胸口，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抬起。

过了好一会，绯缨抬起头，一脸担忧地问道：「对了，嫿姬姊姊，你有她的消息吗？」

「目前没有，不过本王有信心。」罗飒轻抚着绯缨的脸颊道：「我们一起去妖界，不管花多久时间，一定能找到嫿姬。」

「我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回妖界！」绯缨奇怪地问。

「本王不允许你『独自』回妖界。」罗飒好心地纠正。 「但只要爱妃愿意让本王陪着你，天涯海角，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一起去。」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最心爱的女人，为了她们，他心甘情愿打破风域中立的立场，只希望她们不再受到妖界的束缚。

「嗯，我相信你，我们一起把嫿姬姊姊找回来。」绯缨绽开微笑，主动搂住罗飒，献上真心诚意的吻。

罗飒紧紧回拥她，嘴角绽放出优雅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个从小到大，总是眨着一双水汪汪、纯真又无辜大眼睛的ㄚ头，现在，终於真正属於他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