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边的女孩一说起来便激动的停不下来,梁辰逸便也随着她席地而坐在那座墓碑前,静静的听着她的每一句话,但是他怎么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合着在简慕言想说的一大堆话里,对於他竟然连半个字都不提,这就让他心里隐隐有些发酸。
“你就不打算说说我吗?关於我的事……你对欣怡姐可是只字未提呢!”梁辰逸对着身旁的简慕言说道,言语间能听出他的隐隐醋意。
“留给你说……”简慕言笑道,然后整理着墓碑前的那些花束,轻轻的拂去碑上的灰尘,一点一点的抆拭着。
“欣怡姐……我和慕言终於又在一起了……经历了五年的分离与痛苦挣扎,我们都褪去当年的稚嫩,也逐渐的懂得了很多以前所悟不到的道理……总之,这一路走来我们都不容易,我们都更懂得珍惜对方……”
说到这里时,简慕言走过来挽着梁辰逸的胳膊,一起望着对面的那块碑,旁边的薰衣草随风摇曳,就像是同两个人窃窃私语一样。
“慕言,能否给我和欣怡姐讲讲,在上海的那两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关於那两年的你,就像是被你尘封在记忆里的死角,谁也不曾靠近过……”
静坐许久之后,梁辰逸终於问出了许久想问简慕言的问题,虽然他知道有些记忆对於简慕言来说或许就像是压在心间的一块大石头,看起来或许没有什么事,但是那种压抑在心间的痛苦与孤独,他不想让简慕言独自承担,关於那些脆弱的岁月,关於他在她生命里缺失的那些岁月,他都想知道。
“关於那两年的记忆,你为什么突然会想起问这个?其实,关於那两年的记忆……我已经忘了好久了……”简慕言皱了一下眉头,对於梁辰逸她不想说谎,但是这次她还是选择了说谎。
“慕言……我想和你一起去承担一些你曾经的痛苦,我知道,你不说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不说反而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看着你痛苦却不能帮上忙……我们在一起,就要完完整整的在一起,你心里藏得痛不忍心告诉我,未必就是为我好……我心里也会一直揪着你的痛而痛……”
梁辰逸转身看着简慕言那双眼,真诚的说道;简慕言在他的那双眼里,看到的全是温柔与深情,最后终於点了点头,陷入了回忆中,那段被尘封的岁月,终将会被知晓。
上海的冬天说冷也不冷,刚去上海的时候,简慕言整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上下班之外,她的所有空间就只有她自己,将自己包裹在这副皮囊之下,就像是一副行屍走肉一样……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就只有她一个人,每天夜晚都在轮回的噩梦中徘徊,那两年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上班的时候,害怕所有人的眼光,哪怕是一个陌生人的不经意注视,她都觉得那些人都在嘲笑她,讥讽她是“杀人凶手”。
被锁在柜子里的窒息感,还有时不时传来欣怡姐的惨叫,还有歹徒的咒骂声,还有最后的那几声枪声,她时常会看到爸爸最后倒下时胸膛的鲜血喷涌而出,还有欣怡姐直到最后那绝望的眼神……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段时间后,和自己合租的女孩们都觉得她是一个神经病,纷纷搬离了宿舍,解除了合租的关系;最后她只能换一个很小的房间蜗居,因为刚毕业的微薄薪资,根本供不起一个人的租房费。
直到有一天,她在痛苦与梦魇的折磨下,独自爬上了楼上的最顶层,心里的那种压抑感,让她无法正常的呼吸,她渴望着呼吸新鲜的空气,当她看到自由飞翔的鸟儿落在楼顶上欢快的晒太阳吹风时,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欣喜感,促使她一口气爬上了六层楼的楼顶,学着鸟儿的样子站在边缘,望着天空,真的舒畅多了,当她看到鸟儿飞了起来时,她便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也向前飞了起来……在她飞翔的那个瞬间,她才感觉到自己得到了救赎。
那次,她被警察救了下来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病了……得了抑郁症……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