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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连绵寂寞的雨中,还混了什么,还混了谁,谁的身影被铺天盖地遮住,隐匿进绝望和少年的赴汤蹈火里。

她几乎想不起那座山的名字。

但这么短短的一刻,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春天午后,她却想起了学校里最后一次相逢,她站在他右边唤他,他不曾侧目,沉默走过。

他坐在她访谈节目的演播室里,右耳中戴一枚小小的蓝牙耳机,抬眸淡笑。

他在热烈拥吻的云南小镇,轻描淡写说,他有听障,那是一枚助听器,你嫌不嫌弃?

爷爷说他鲜血淋漓,是从哪里流出的血,为什么她曾经恍惚梦见,他半边冷白的脸到右肩,大片染透的红。

“他的伤是不是那时候受的?”她声音轻飘飘,无处可落地,“他耳朵,是那时候听不见的吗?他告诉我的答案,都是假的,哄我的,是不是?”

是她臆想吗?

她祈求盼望这是一场根本不切实际的假设,想祷告沈济川最凶暴的态度发火,否认她所有瞎猜。

姜时念用全力握着病床的栏杆,眼眶仍然干涸,她抬头望向沈济川,沈济川像苍老很多,肩膀力气缓缓卸掉,向后靠了靠,猛然厉声道:“都出去!滚出去!还想在这儿听什么?!”

沈惜这才清醒过来,跟床边叔伯姑婶对视,几个人快速走出病房,生怕自己的形象会持续崩塌,让此时此刻的冲击变本加厉。

沈济川摇了摇头,很久说不出话,根本不相熟的两个人复杂对视。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牵绊了孙子几乎一生的身影,又恍惚想,如果不是她,沈延非又会在何处,是不是离经叛道,冷血寡恩,没有人能让他倾注全部,活得颠沛也尽情。

他用输液的手点了根烟,望着姜时念的手,她窍细的骨节上已经激出很多淤血点,但她仍然在等,不催不闹不哭,清透的一双眼睛就那么死死凝视着,寸步不让地要一个判决。

什么沈家老爷子的人设,已经土崩瓦解了,但愿她还没意识到。

他不说,等她离开这间病房,就会不顾一切,找任何极端的渠道去要答案。

就算没有今天这场意外,她对真相也已经察觉,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