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页(1 / 2)

沈延非端了下杯子,跟顾雪沉隔空相碰,唇边弧度渐深,想起从前在国内医院巧合初见的时候,他右耳情况反覆,折磨得生不如死,而顾雪沉身患绝症看不到希望,在电梯里没站稳,被他握住手臂。

爱而不得,受尽煎熬的两个人。

后来最痛苦折磨的那几年里,他们做不到安慰,只会互相刺激,用疼疗伤,在漫长绝望中苟延残喘。

顾雪沉当年躺在病床上,沈延非说过:“别这幅样子,她不爱你。”

顾雪沉苍白地笑:“至少我跟她在一起过,至少她没有跟别人订婚,沈延非,你呢。”

沈延非自嘲。

是啊,他呢。

他的她从未给过他感情,他的她身边有别人了,在他面前亲密幸福。

后来再见面,顾雪沉生命倒数,曾经聊过,去哪里才算是死得其所,顾雪沉选海边,说她喜欢海,死后徘徊在那,也许经年过往,还能再见她一面。

那时也是冬天,外面大雪飘零,沈延非望着苍茫白雾,就如同此时此刻落地窗外滑雪场上的白雪皑皑,笑着说:“我不一样,我适合死在她永远不会涉足的地方,她一辈子也不需要知道我为她存在过。”

姜时念和许肆月的婚戒在桌上偶然轻碰,目光闪动。

都是傻瓜。

沈延非跟顾雪沉饮尽杯中酒。

都是一无所有的亡命徒。

走得再久,只要得偿所愿,就都不值一提,荆枣鲜血,是奔向她的路。

饭后,滑雪装置都已经由场地准备妥当,唯一的男孩子酥酥是个嘴甜脸帅的大蛊王,天生随妈,然而在愿愿这里居然遭受了人生第一次打击,小姑娘只跟姐姐桃桃亲密拉手,好成连体婴。

正好滑雪场有儿童专用的汽艇,安全又刺激,有专业教练护着,三个小朋友坐进去刚刚合适。

於是三个加一起还没有成年人高的小家伙,都穿上全副武装的滑雪装置,被爸妈蒸包子一样整齐摆进滑雪艇里,愿愿最小,被哥哥姐姐按在中间,教练一声令下,长长一道雪痕在缓坡上快速拉出,换来此起彼伏的兴奋尖叫。

姜时念看了一阵,彻底放下心,转身挽住沈延非的手臂,她心绪还是难平,在安静飘摇的落雪里抱住他,视线触及到前方更衣区,门没关严,那两道亲密身影在无人处安静拥吻。

她闭上眼,埋在沈延非颈窝里,问他:“你总在看很远的那座雪山,喜欢吗。”

目前所在的滑雪场区域,适合她这样的新手,坡度平缓,滑法也简单,只用雪板就可以,但远处还有各种高山滑雪的场地,高耸陡峭,从进来开始,沈延非几次眼神落下,都是那边,或者更远更深。

沈延非笑了一声,搂起姜时念去另一个方向的更衣室,给她把滑雪服一件一件穿好,戴护目镜之前,抬起她脸覆过去,吮吻湿软的唇舌。

谈不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