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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来弄脏我,我心甘情愿。”

私立医院里,姜时念在病房里面对着姜汤,嘴唇紧抿,她手背上插着针头,到了才知道自己风寒严重,几天来她精神萎靡,睡眠差没食欲,医生说症结在这里。

可她知道不是,她症结是门外的人。

姜时念不想打什么针,是沈延非要挟她,她不打,他就不管肩上的伤。

她冷笑,不管更好,感染发炎出了人命,也不是她的罪责,但眼看他雨水浇过的氤氲血迹,她还是忍着答应。

他应该已经包扎好了。

姜时念私自拔了针头,起身握住病房门把要悄悄走,刚打开一条缝隙,就看到沈延非仍穿着那件染血的衬衫,坐在走廊长椅上略微俯身,手盖在一个四五岁小男孩儿的头上,目光柔暗:“我女朋友病了,需要休息,能不能不吵?”

她那么多沉抑难捱的情绪,像在他这一句话,一个称呼里爆发,姜时念呼吸加重,想歇斯底里跟他争吵一次,让他收手,不要再折磨她。

而他闻声抬眸,跟她静静对视。

小男孩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跑掉,悠长走廊里,只剩下他跟她。

沈延非直起脊背,靠向身后墙壁,他黑发仍有潮气,湿润凌乱,没了矜雅,五官是蛊人的落拓和沉沉欲气,半透的衬衫贴在胸前。

他唇边噙一抹笑,直勾勾望她,温哑说:“商瑞的公司能不能维持下去,都在你一念之间,姜穗穗,跟他分手,换我试试,不用现在喜欢我——”

沈延非满身罩着湿冷的雾,摸不透看不清,低磁嗓音被砂石微微磨砺:“看着我,需要我,哪怕恨我,怜悯我。”

他莞尔,直刺人心:“我都要。”

姜时念脉搏混乱,有一瞬迷眼,就这一瞬,已经是她失足下坠的裂缝。

她自知无望轻易脱身,不再犹豫,人生第一次出格,亲手砸破了原本既定路线的生活,不顾反对,跟商瑞明确提了分手,取消订婚,斩断会被她牵连的人,豁出自己与沈延非这个注定难以摆脱的恶神纠葛到底。

商瑞的反应超出她的预料,电话里情绪激动得异常,失态到脏话:“老子不分!救命之恩你忘了?!当初要不是老子,你高中就让人毁了!还能有今天?!你是不是被我捧太高了,真把自己当什么挑剔的千金大小姐!你不就是个让人看不上的孤儿养女吗?!”

姜时念心凉失笑,脚下悬浮:“分手就是分手,你不同意也没用,你算算恩情的价格,以后我照价还你。”

当天晚上,一场官方背景的高规格商圈晚宴如期举行,姜时念是钦定的主持人。

开始之前,她听说商瑞喝了酒,不顾场合来闹,很快就被无声无息处理掉,销声匿迹,一点波澜也没起,她身上发寒,知道是谁做的,谁有遮天蔽日的话语权。

晚宴开始,姜时念盛装站在台上,台下坐席上黑压压的北城商圈大佬们,簇拥着最前排中央的位置,座上的年轻男人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清风朗月似的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