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狠狠把住柔福的脚,仆妇继续为她按摩。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两支脚才洗疗完毕。宗隽命瑞哥为柔福找来一双较小的女袜和一双女真童靴,给她穿上却仍显松大,放她落地行走,她一时不惯,几欲跌倒,引得宗隽哈哈笑,然后对瑞哥说:「你扶她回去,以后每日有阳光时带她到院中除了鞋袜晒晒太阳,平时领她多走路,过几日等她习惯些再带她去骑射场跑跑跳跳。那裹脚布是决计不可再缠了。」
柔福自不甘心听他摆布,回到房中马上便找来新的白绫,待夜间侍女们睡下后自己悄悄地按原样缠好。次日起床 时瑞哥发现,她便拉着她手说:「我平日待你不错罢?我也不要你为我多做什么,不过是当没看见罢了。以后当着八太子的面我会穿靴子,但回到房中我依旧缠足你就不要管我了。」
瑞哥面露难色:「但是……若八太子知道……」
柔福笑道:「我房里的事他都能看见?他哪里长了这么多眼睛!」
话音刚落,便见瑞哥直愣愣地朝外望去,柔福回首一看,只见宗隽负手立於门边,与她四目相触,遂浅浅一笑。
他知她必会私自再缠,故此早早过来查看。
柔福意外之下却也不惧,快步走至他面前,仰首盯着他,示威般地说:「我要缠足,你拆一次我就缠一次!」
宗隽不疾不缓地问她:「你为什么要缠足?」
柔福道:「我们大宋,好人家的女儿都要缠足的,只有下人和穷人才留有天足。」
「这规矩是谁定的?」宗隽问。
柔福想了想,说:「不知道。但在宫里,这是父皇的要求。」
宗隽微笑道:「说到底其实很简单,这是汉人男子强给你们女子定下的规矩,旨在束缚你们的行走,弱化你们的体质。你们南朝的男人早已在清玩雅趣、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以及无休止的意气之争中消磨了自己的阳刚之气,变得越来越羸弱,不堪一击,而把你们女人变得娇柔可怜、弱不禁风、举步维艰就成了他们自以为可以重振干纲的妙方。但你有没有想过,有失阳刚的父亲和弱不禁风的母亲岂会生下强健的后代?由你们这样的小脚女人养出的男儿又怎能抵挡我们女真铁骑的进攻?」
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此言,但柔福依然瞪他,愤然道:「缠足女子有柳腰窍步之妙,便若魏晋书画、唐宋诗词,其中之美非你等蛮夷所能体会。你既不懂欣赏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强迫人像你们的蛮夷女子一样恢复天足模样?」
「哪里,小足之妙我非常明白。」宗隽道:「着绣鞋的小足香软窍小,可供我等男子日间目睹品监,夜里抚摸赏玩。对你们汉人女子来说,是否缠有一双窍足是可否获得夫婿宠 爱的关键,所以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都会尽力把女儿的脚缠小,宫中女子,更是这样,缠有窍足是种争宠 的手段。可是如此一来,这小脚的女子又与纯粹的玩物有何异处?何况小脚美么?我不觉得。你拆开裹脚布看看你的双足,你也认为很美么?我们女真的姑娘均是天足,我母后年轻时随我父皇南征北战,若缠有你这样的小脚,早惨死在马蹄下千百次了。」
说到这里,宗隽又着意深看柔福一眼:「而且,依你的性子,我想你原本一定不愿缠足的罢?」
柔福微微退后一步,讷讷地道:「谁说我不愿意……父皇和九哥都要我缠足……他们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呵呵,这么说,是他们强迫你缠的。」宗隽抚抚她的小脸,叹道:「为何你对我强迫你做的事反抗得如此激烈,却又对你父兄强迫你做的事甘之如饴?」
柔福沉默片刻,继而又抬目倔强地道:「无论如何,我不要你管,我会继续缠足!」
「好。」宗隽也不直接表示反对,只说:「你既然坚持要我享受把玩你『香软窍小』的窍足之妙,我只好被迫接受,此后每晚都会召你侍寝。」
「啊,你……」柔福不免又羞又怒,晕红了莲脸斥道:「无耻!」
宗隽笑得无比闲适:「我说到做到,这点你应该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