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封神之战(一百一十五)(1 / 2)

邓、芮二侯在马上见子牙出兵,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不是一般光景;又见子牙身边的那三山五岳的门人,一班儿齐齐整整;又见红罗伞下,武王坐在逍遥马上,左右有四贤、八俊,分列于两傍,怎见得武王生成的一副天子仪表非俗,有诗为证,诗曰

龙凤丰姿迥出群,神清气旺帝王君。三停匀称金霞遶,五岳朝归紫雾分。仁慈相继同尧舜,吊伐重光过夏殷。八百十年开世业,特将时雨救如焚。

话说邓、芮二侯在马上大呼问道“来者可是武王、姜子牙么”子牙回道“然也。”因而问道对面二人“二公乃是何人”

邓昆回道“吾乃邓昆、芮吉是也。姜子牙,你想西周不以仁义礼智辅国四维,乃擅自僭称王号,收匿叛亡,拒逆天兵,杀军覆将,已罪在不赦;今又大肆猖獗,欺君罔上,忤逆不道,侵占天王疆土,意欲何为独不思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敢簧惑天下后世之人心哉。”

芮吉又指着武王说道“你先王素称有德,虽羁囚羑里七年,更无一言怨尤,克守臣节,蒙纣王怜赦归国,加以黄钺、白旄,特专征伐,其洪恩德泽,可为厚矣。尔等当世世酧报,尚未尽涓涯之万一。

今父死未久,深听姜尚妄语,寻事干戈,兴无名之师,犯大逆之罪,是自取覆宗灭祀之祸,悔亦何及今听吾言,速反其干戈,退我关隘,擒其渠魁,献俘商郊,尔自归待罪,尚待尔以不死;不然,恐陛下大奋干刚,亲率六师,大张天讨,只恐尔等死无噍类矣。”

子牙见武王又有些动摇,却是笑道“二位贤侯只知守常之语,不知时务之说。古云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今纣王残虐不道,荒淫酗暴,杀戮大臣,诛妻弃子,郊社不修,宗庙不享,臣下化之,朋家作仇,戕害百姓,无辜吁天,秽德彰闻,罪盈恶贯。

皇天震怒,特命我周恭行天之讨,故天下诸侯相率事周,会于孟津,观政于商郊。二侯尚执迷不悟,犹以口舌相争耶。以吾观之,二侯如寄寓之客,不知谁为之主;宜速倒戈,弃暗投明,亦不失封侯之位耳。速请自裁。”

邓昆闻言,佯装大怒,命卞吉道“拏此野叟”卞吉便纵马摇戟,冲杀过来。一傍有赵升使双刀前来抵住。二人正接战之间,只见芮吉持刀也冲将了过来。这边有孙焰红使斧抵住。只见武吉摧开马杀来助战。傍边却是恼了先行哪咤,登开风火轮,现出三首八臂,冲杀过来,势不可当。

邓昆见哪咤三头八臂,相貌异常,只吓得神魂飞散,急忙先往后走,传令下去鸣金收兵,众将各自架住兵器。正是人言姬发过尧舜,云集群雄佐圣君。

邓昆回兵进关之后,至帅府殿前坐下,欧阳淳、卞吉等人都说是姜尚用兵有法,将勇兵骁,门下又有许多三山五岳的道术之士,故而难以取胜,俱皆是咨嗟不已。欧阳淳见天色已晚,只得命人治酒管待二侯。到了深夜,各自归于卧所。

且说邓昆至晚上更深,自思想道“如今天时已归西周,纣王荒淫不道,谅亦不久;况黄飞虎又是两姨,被陷在此,使吾掣肘,如之奈何且武王功德日盛,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真是应运之主。子牙又善用兵,门下又是些道术之客,此关岂能为纣王久守哉。不若归周,以顺天时。只恐芮吉不从,奈何且俟明日以言挑他,看他意思何如,再为道理。”一连思想了半夜。

这边邓昆已是有意归周,而另一边的芮吉自从与武王见阵进关之后,虽然也是吃酒,却在心下暗自沉吟想道“人言武王有德,果然气宇不同。子牙善能用兵,果然门下俱是异士。今三分天下,周有其二,眼见得此关如何守不若献关归降,以免兵革之苦。只不知邓昆心上如何且慢慢将言语探他,便知虚实。”竟是两下里俱各有意,都要归周。

只见次日,二侯升殿坐下,众将官参谒之后,邓昆问道“关中将寡兵微,昨日临阵,果然姜尚用兵有法,所助者又是些道术之士。国事艰难,如之奈何”卞吉却是回道“国家兴隆,自有豪杰来佐,又岂在人之多寡哉”

邓昆闻言,却是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卞将军之言虽是,但目下难支,奈何”卞吉自信满满地回道“今关外尚有此旛,阻住周兵,料姜尚不能过此。”芮吉听了他二人说的话,心中自忖想道“邓昆已有意归周。”

众人商议,不觉已至徬晚,彼此饮了数杯酒后,各自散去。邓昆令心腹人密请芮侯一起饮酒。芮吉闻命,已是知晓其意,欣然而来。二侯执手至密室相叙。命左右掌起烛来。二侯对面传杯。正是二侯有意归真主,自有高人送信来。

暂且不言二侯正在密室中饮酒,欲待要说自己心事,只是彼此却是不好擅出其口,免得失了主动,反为不美,是以情况一时却是有些僵持。

又说子牙在周营中,准备运筹打点取关,只是又多了那首旛,阻在路上,欲从别处寻其他路径,却又不知他关中的虚实,黄飞虎等人下落也是不明,一时竟是无计可施。忽然想起土行孙来,随即唤土行孙来,吩咐道“你今晚可进关去,如此如此,探听,不得有误。”

土行孙得了子牙军令,把精神抖擞,到了一更时分,以土遁径直进了关来。先往禁中,来看南宫适等三人,土行孙见那看守的还尚未曾睡,是以不敢妄动,先往别处行走,四处看看。只见来至前面,听得上面有邓、芮二侯在那厢饮酒。

土行孙便躲在地下,听他们说些什么。只见邓昆屏退左右,笑着对芮吉说道“贤弟,我们说句笑话,你说将来还是周兴,还是纣兴你我私议,各出己见,不要藏隐,总无外人知道。”芮侯也是笑道“兄长下问,使弟如何敢尽言。若说我等的识见洪远,又有所不敢言;若是模糊应答,兄长又笑小弟是无用之物,弟终讷于言。”

邓昆听他之言,就知道他也是与自己一样想法,心中更喜,大笑道“我与你虽为各姓,情同骨肉,此时出君之口,入吾之耳,又何本心之不可说哉。贤弟勿疑”

芮吉听他如此说,知道自己要是继续藏私的话,就有失坦荡了,就说道“大丈夫既与同心之友谈天下政事,若不明目张胆倾吐一番,又何取其能担当天下事,为识时务之俊杰哉。据弟愚见,你我如今虽奉敕协同守关,不过强逆天心民意,是岂人民之所愿者也

今主上失德,四海分崩,诸侯叛乱,思得明主,天下事不卜可知。况周武仁德播布四海,姜尚贤能,辅相国务,又有三山五岳道术之士为之羽翼,是周日强盛,汤日衰弱,将来继商而有天下者,非周武而谁。前者会战,其规模气宇已自不同。但我等受国厚恩,惟以死报国,尽其职耳。承长兄下问,故敢以实告,其它非我知也。”

邓昆见他终于是敞开胸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笑道“贤弟这一番议论,足见洪谋远识,非他人所可及者,但可惜生不逢时,遇不得其主耳。将来纣为周掳,吾与贤弟不过徒然一死而已。愚兄固当与草木同朽,只可惜贤弟不能效古人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以展贤弟之才。”

说完之后,邓昆也是咨嗟不已。芮吉见状,笑道“据弟察兄之意,兄已有意归周,故以言探我耳。弟有此心久矣。果长兄有意归周,弟愿随鞭镫。”邓昆连忙起身安慰一番道“非不才敢蓄此不臣之心,只以天命人心卜之,终非好消息,而徒死无益耳。既贤弟亦有此心,正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只吾辈无门可入,奈何”

芮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说道“慢慢寻思,再乘机会。”二人正在密室内商议绸缪之时,已被土行孙在地下听得详细至极,是以心中喜不自胜,思想道“不若乘此时会他一会,有何不可也是我进关一场。引进二侯归周,也是功绩。”正是世间万事由天数,引得贤侯归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