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斩了白猿后,商营内的殷破败、雷开二人此时已是败回了朝歌,面见纣王,备言“梅山七怪化成人形,与周兵屡战,俱被陆续诛灭,复现原形,大失朝廷体面,全军覆没;臣等只得逃回。今天下诸侯齐集孟津,旌旗蔽日,杀气笼罩数百里。望陛下早安社稷为重,不可令诸侯一至城下,那时救解迟矣。”
纣王闻言,心中着忙,急忙设朝,问两班文武道“今周兵猖獗,如何救解”众官却是钳口不言,有能者不敢出言恐遭诛戮,无能者无言可进尸位素餐。唯有中大夫飞廉出班启奏道
“今陛下速行旨意,张挂朝歌四门如能破得周兵,能斩将夺旗者,官居一品。古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鲁仁杰才兼文武,令彼调围营人马,训练精锐,以待敌军,严备守城之具,坚守勿战,以老其师。今诸侯远来,利在速战。一不与战,以待彼粮尽,彼不战自走;乘其乱以破之,天下诸侯虽众,未有不败者也,此为上策。”
纣王闻言,慌张应道“卿言甚善。”随即传旨下去,命人张挂与朝歌各门,一面又令鲁仁杰在朝歌外操练士卒,修理攻守之具。
又说之前金咤、木咤别了子牙后,兄弟二人在路上商议。金咤说道“我二人奉姜元帅将令来救东伯侯姜文焕进关,若与窦荣大战,恐不利也。我和你且假扮道者,诈进游魂关反去协助窦荣,于中用事,使彼不疑;然后里应外合,一阵成功,何为不美。”
木咤点头应道“长兄言得甚善。”于是二人吩咐使命官道“领人马先去报知姜文焕,我弟兄二人随后就来。”使命领着人马先去了。而金、木二咤则是借着土遁,落在了关内,径至到了帅府门前,金咤叫门道“门上的,传与你元帅得知,海外有炼气士求见。”
门官见是道人,却是不敢隐讳,急忙至殿前启奏窦荣道“府外有二道者,口称海外之士,要见老爷。”窦荣听说是海外之人,连忙传令道“请来。”二人径至檐前,打个稽首道“老将军,贫道稽首了。”窦荣也回礼道“道者请了。今道者此来,有何见谕”
金咤面不改色,说道“贫道二人乃东海蓬莱岛炼气散人孙德、徐仁是也。方才我兄弟偶尔闲游湖海,从此经过,因见姜文焕欲进此关,往孟津会合天下诸侯,以伐当今天子;此是姜尚大逆不道,以惶惑之言挑衅天下诸侯,致生民涂炭,海宇腾沸。
此天下之叛臣,人人得而诛之者也。我弟兄昨观干象,汤气正旺,姜尚等徒苦生灵耳。吾弟兄愿出一臂之力,助将军先擒姜文焕,解往朝歌;然后以得胜之兵,掩诸侯之后,出其不意,彼前后受敌,一战乃成擒耳。
正所谓迅雷不及掩耳,此诚不世之功也。但贫道出家之人,本不当以兵戈为事,因偶然不平,故向将军道之,幸毋以方外术士之言见诮可也。乞将军思之。”窦荣听罢金吒之言,一时有些沉吟不语。
此时一傍却有副将姚忠厉声大呼道“主将切不可信此术士之言姜尚门下方士甚多,是非何足以辨前日闻报,孟津有六百诸侯协助姬发。今见主将阻住来兵,不能会合孟津,姜尚故将此二人假作云游之士,诈投麾下,为里应外合之计。主将不可不察,毋得轻信,以堕其计。”
金咤听罢,虽然心中有些惊讶,居然会有人有这般见识,但面上却还是不显山不漏水,反倒大笑不止,回首对木咤说道“道友,不出你之所料。”金咤又向窦荣说道“此位将军之言甚是。此时龙蛇混杂,是非莫辨,安知我辈不是姜尚之所使耳
在将军不得不疑。但不知贫道此来,虽是云游,其中尚有原故。吾师叔在万仙阵死于姜尚之手,屡欲思报此恨,为独木难支,不能向前;今此来特假将军之兵,上为朝廷立功,下以报天伦私怨,中为将军效一臂之劳,岂有他心。既将军有猜疑之念,贫道又何必在此琐琐也但剖明我等一点血诚,自当告退。”
金吒说完之后,佯装抽身就走,同木吒一起抚掌大笑而出。窦荣听罢金咤之言,又见他是如此光景,心中有些触动,沉思想道“天下该多少道者伐西岐,姜尚门下虽多,海外高人不少,岂得恰好这两个就是姜尚门人况我关内之兵将甚多,若只是这两个,也做不得甚么事,如何反疑惑他据吾看他意思,是个有道之士,况且来意至诚,不可错过。”
忙令身旁的军政官赶去,吩咐道“速请道者回来””正是武王洪福摧无道,故令金咤建大功。
军政官连忙出来,赶上金、木二咤后,大呼喊道“二位师父,我老爷有请”金咤回头,看见有人来请,对使者正色说道“皇天后土,实鉴我心。我将天下诸侯之首送与你家老爷,你老爷反辞而不受,却信偏将之疑,使我蒙不智之耻,如今我断不回去”
只是军政官乃是领命而行,自然是不敢不完成老爷的命令,苦苦坚执,不肯放二人离去,对二人说道“师父若不回去,我也不敢去见老爷。”木咤见他如此,故意对金吒道“道兄,窦将军既来请俺回去,看他怎样待我们。若重我等,我们就替他行事;如不重我等,我们再来不迟。”
金咤也知道不能演的太过分了,不然到时候人家要是真不需要他们了,放倒是浪费了计谋,于是装出一副勉强应允的样子。
二人又回至府前,军政官先进府内通报窦荣。窦荣命道“快请来”而后二人进府,又见窦荣,窦荣这回亲自降阶迎接,安慰二人道“不才与师父素无一面,况兵戈在境,关防难稽,在不才副将不得不疑。只不才见识浅薄,不能立决,多有得罪于长者,幸毋过责,不胜顶戴
今姜尚聚兵孟津,人心摇撼;姜文焕在城下,日夜攻打,不识将何计可解天下之倒悬,擒其渠魁,殄其党羽,令万姓安堵,望老师明以教我,不才无不听命。”
金咤也不客气,直接就说道“据贫道愚见今姜尚拒敌孟津,虽有诸侯数百,不过乌合之众,人各一心,久自离散;只姜文焕兵临城下,不可以力战,当以计擒之。其协从诸侯,不战而自走也。然后以得胜之师,掩孟津之后,姜尚虽能,安得豫为之计哉。彼所恃者天下诸侯,而众诸侯一闻姜文焕东路被擒,挫其锋锐,彼众人自然解体;乘其离而战之,此万全之功也。”
金吒毕竟是李靖之子,熟知父亲用兵,说起来兵法来也是头头是道,窦荣见他所言确实有理,更是大喜,慌忙请金吒上坐,而后命左右排酒上来。金、木二咤却是担心酒后失言,说道“贫道持斋,并不用酒食。”随后就在殿前,铺两个蒲团就坐下休息。
窦荣见此情形,更觉二人乃是高人,更不敢用强。等到一夕晚景过后。次日,窦荣升殿,聚起众将议事,忽问探报“东伯侯遣将搦战。”于是窦荣对金、木二咤说道“今日东伯侯在城下搦战,不识二位师父作何计以破之”
金咤知道他还有些生疑,于是主动请命道“贫道既来,今日先出去见一阵,看其何如,然后以计擒之。”道罢,起身提剑在手,对窦荣说道“借老将军捆绑手随吾压阵,好去拿人。”窦荣听罢大喜,忙传令道“摆队伍,吾自去压阵。”
只听得关内鼓声响亮,三军吶喊,开放关门,一对旗摇动,金咤提剑出来。怎见得,正是窦荣错认三山客,咫尺游魂关属周。
金咤出关之后,见东伯侯的旗门脚下站着一员大将,金甲红袍,走马到了军前,大呼道“来此道者,先试吾利刃也”金咤却是问道“尔是何人早通名来。”来将回答道“吾乃东伯侯麾下总兵官马兆是也。道者何人”
金咤则是以假名回道“贫道是东海散人孙德。因见成汤旺气正盛,天下诸侯无故造反,吾偶闲游东土,见姜文焕屡战多年,众生涂炭,吾心不忍,特发慈悲,擒拿渠魁,殄灭群虏,以救众生。汝等知命,可倒戈纳降,尚能待尔等以不死;如若半字含糊,叫你立成虀粉”
说完之后,金吒便纵步绰剑来取马兆。马兆以手中刀急架来迎。怎见金咤与马兆一场大战,有诗为证,诗曰纷纷戈甲向金城,文焕专征正未平。不是金咤施妙策,游魂安得渡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