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顶。」一别刚才的遮遮掩掩,她又恢复很high的模样来到结帐拒台。
「我来。」冯毓文抽出信用卡。
「为什么?这是我要买的帽子。」
「是我害你妆花的。」
她困惑的偏头,「你干了什么好事?」她怎么没印像?
「喝咖啡的时候,我说我外婆的事,然后你哭了。」
「我哭……啊。」她明白了。「原来真的是你害的。」
他笑了笑,低头在签单上签名。
「没关系,我原谅你。」她拍拍他的厚肩,「看在帽子的份上。」
「那还真是谢谢你。」他笑着将信用卡收起。
「不客气。」戴着帽子的她,一别刚才的扭捏羞怯,笑得好不得意。
两人来到商店买了些换洗用品,又到化妆品商店买了卸妆、保养品跟她不足的化妆品,正要打道回饭店时,叶纹绮的肚子发出好大一声咕噜。
「我饿了。」她以可怜兮兮的眼看着他。
「我们去吃饭吧!」
「好耶!」
她开心的模样就像个孩子,冯毓文想他现在的角色应该比较像哥哥吧。
不知道她几岁?
应该小他不少。
两人随意挑了家快餐餐厅,叶纹绮点了墨西哥卷饼餐,冯毓文则点了泰式鸡肉饭。
餐点送上来,叶纹绮的餐看起来份量挺少,他怀疑她这样吃得饱吗?
「可以啊。」叶纹绮手捏起卷饼,送进口中,吞下去后才又道,「平常工作很忙,没什么时间吃饭,所以吃不多。」
难怪这么瘦,冯毓文默默在心中回道。
他想她的体重必定不到他的一半。
身高一八九,体格粗壮、浑身肌肉结实的他,体重破百,体脂肪只有3,而她,体重有没有四十五都是问题。
「你就在英国作发型设计?」
「对啊。」谈起自己的强项,她的眼眸发亮,「我是天才,很厉害的,所以才能在那里生存下去。」
「那你怎么不直接在台湾帮人设计发型呢?」
「我这次回去就是要开店啊」她很是兴奋的道,「我高职毕业就去沙宣美发学院进修,课程全修完后就直接留在当地工作了。我的客人很多喔,我说要走,她们都好依依不舍。」
「那怎么会想回来?」
「我要回家造福……嗯……造福家里!」
「造福乡里?」
「对对对!造福乡里!吼!」她很是无奈的说,「出国太久,很多成语都忘记了!」
「你出国多久了?」
她掐指算了算,「六年有了吧。」
「那你今年不就二十四岁?」
「Bingo!」她给他一个大拇指,「酷!猜对了!你几岁了?」话说完她又阻止,「我猜猜,嗯……四十?」
他、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不是。」他头摇得很闷。
「不是?」水眸用力盯着他打量。
除了问案的犯人,不知有多久不曾有人这样直盯着他瞧了。
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别开眼去。
「还是五十?」
他想,以前那些说他看起来不过三十的人,应该是在安慰他吧?
「嗯,年轻一点。」
「四十五?」
「比四十年轻。」
「六十五?」
「比四十年轻怎么会是六十五?」她连算数都有问题吗?
「哈哈哈!」她忽然鼓掌大笑,「吓到你了喔?吓到你了喔?谁教你刚刚笑我的脸黑嘛嘛,所以我也要整你!」
原来是在整他?他既好气又好笑。
「好啦,我这次说真的,你应该四十三?」
他脸绿。
「哈哈哈……又被我整到了。」她笑得乐不可支,整个人几乎趴在桌上。
「我闹你的!」她忽地一整面孔,「我这次猜真的,你应该是三十九!」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要再年轻一点。」
「啊哈哈哈……」她又笑了,「骗你的啦。」
爱闹的小姑娘!
若谁敢这样开他玩笑,此时坟墓的草已经比人还高了一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别再猜了,你快把你的饭吃完,我们的住宿时间只有六小时。」也就是说剩下的休息时间不多了。
「我再猜最后一次。」
「别猜了。」他的心脏也是很脆弱的。
「三十三。」
他一愣。
「猜对了吧!」她很得意的笑,「我猜年龄很准的,误差不会超过一岁,超天才的!」
「是,天才小姑娘,快点吃饭吧!」她的卷饼都凉了。
她将另一片卷饼塞入口中后道,「对了,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
「明天的飞机是七点嘛,六点半之前要到登机门报到,所以我们六点离开饭店就可以了对不对?」
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九点,我们已经checkin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饭店我们只能住到两点。」
「这样很没道理耶,才六个小时!我要自费四个小时,睡到饱,你跟不跟?」
「我跟不跟?」
「如果你不跟的话,那我就自已在饭店待到六点,反正我不要两点离开饭店当流浪汉就对了啦!」睡不饱很痛苦的!
他望着以热切眼神等待答案的她,几乎没有考虑的——
「跟。」
◇ ◇ ◇
叶纹绮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有人将衣橱内的毯子抖开,平铺在浅蓝格纹地盘铺成的地板上。
「你在干嘛?」她好奇的问。
冯毓文边抚平毯子边回道,「铺床。」
「我们得睡在地板上吗?」她吃惊的看着旁边的柔软大床,又回头看他的「诡异动作」,不明白他为何有床不睡,难道他喜欢睡地板?
「你睡床,我睡这。」
「为什么?」
她竟然问他为什么?
她该不会一时忘记他是「假」男朋友了吧?
「这样比较好。」铺好床的他直起身道,「毕竟我们非亲非故,还是要注意一些分寸。」
「什么分寸?」听不太懂。
「就是……就是不好睡在同一张床。」
「那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
「我们是朋友了吧?」
「是……」他冲疑点头,「是朋友。」
「你没有跟朋友露营过吗?露营的时候都嘛是大家一起睡,哪管什么男的女的。」
「情况不同。」这是在密闭空间,而且只有两个人。
「我看都一样啊。」
冯毓文忍住想叹息的动作,坐来梳妆椅上,并拍拍床铺要她生下。
她像个乖顺的小女孩坐在床沿,漂亮的水眸写满困惑。
「我年长你九岁,算来也可以当你哥哥,所以我要告诫你,跟初相识的男人同床共寝,是件很危险的事。男人都很坏,脑子里常想些乱七八糟的东所以要懂得防备,知道吗?」
「但我们都住同一间房了,如果说你想怎样的话,就算睡在地上,你还是可以爬上床怎么样啊。那睡同一张床跟没睡同一张床不是一样吗?」
「呢……」
「而且我相信你日她用力一拍他的肩。「你会说这种话就表示你是好人!」
她判断好坏的逻辑永远这么简单吗?
咖啡他喝过了,所以她接着喝就没问题;他告诫她,所以他就是好人?她冲早有天会被欺负的!
「叶纹绮,你不可以这么没有防范,你……」他的双颊忽然被一双小手贴住。
「我跟你说,我看人很准,我看人就看眼,眼神干净的就是好人!你的眼神很干净、有神、很正直,所以你一定是好人!我相信你!」
他的眼神干净、有神、正直?
他苦笑。
「你这样有天会吃亏的!」
「不然你说你是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他斩钉截铁摇头。
「对啦!会这样说表示你就是好人!」
「你……」
「我不要听了!」她两手捂耳,「不听不听,你好烦,比我妈还罗嗦,我妈常打电话叫我回台湾,一直打一直打,你跟我妈一样,一直烦一直烦!」她放手瞪眼,「你再吵,我以后就叫你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