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何用?人死不能复生,悲痛也於事无补。
“放开吧,”徐皎然叹息,“这样抱着也不是事。”
宋玠摇头,不愿意撒手。
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他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很清晰地听见周围的声音,脑中一丝繁芜都没有了。不言不语并非不能张口,只是不想说。不愿放手,也是觉得放开了就再也没机会抱她。
“我不会认,决不会认的!”
宋玠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关山月的脸,不知在说与徐皎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絮絮叨叨的,向天发誓一般:“我绝不认!今日杀我妻儿之人,来日宋玠定要千刀万剐,一刀一刀以慰阿月的在天之灵。”
“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
清朗的男声划破虚空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满室的悲愤,“宋玠是吧?不快点放开,你娘子肚子里那个也快憋死了哦……”
宋玠一懵,在座所有人都是一懵。
什么意思?
就听一声过后,门口一个窍瘦的身影,一走三晃地靠近了。
“喔唷,我们来的正好呢,”显瘦的人撞了撞他身边一个稍壮一点的人,“阿瑾你还真神机妙算。”
稍壮一点的人不理他,异常冷漠。
徐皎然回过头,就见雁南飞背着他硕大的药箱,慢吞吞地从门口踏进来。他的身边,跟着个成年男子一般高的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高挑,一身素色的衣裳,腰间别了一根黝黑的长鞭。走得近了,才发现脸孔仿佛魅人心魄的艳鬼,精雕细琢,不似真人。眼尾天生晕红拉长,神情显得很冷漠,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妖异又恣冶的味道。
两人往室内一站,不需任何言语,莫名有种叫关府蓬荜生辉的错觉。
虽然这个场景想这些十分失礼,但这两个人就是有这种夺人注意的能力。赵瑾玉偷摸地瞥了眼徐皎然。见她看过来,又立即装作没看到她似得移开。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的。
雁南飞撇来围着宋玠的人,亲自走到中心,摸了摸关山月的肚子。
吊儿郎当的,半点没有医者父母心的仁慈,“她肚子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再不动手,这个小家伙就真的要死了哦……”
“什么意思?”
宋玠没说话,宋小妹哭够了,爬起来抓住了雁南飞的手,“嫂子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吗?”
她这么一问,所有人的哭声都停了,竖着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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