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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很多女生讨论他,交头接耳,温盏总听到类似的论调:“这人是不是没救了?但为什么他摆烂的样子也好蛊?”

可她私底下特认真地算过,年级上一千八百号人呢,前三百也不差,能上个很好的学校了。

何况商行舟这人虽然表面混不吝,但他骨子里很坚定,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去哪里。

他的人生轨迹,以及目标,并不会被一些外在的冲击,太轻易地改变。

涂初初见温盏发愣,用手肘碰她:“你看我手上这三盒,最左边的是防晒,中间的是隔离,右边的是修复。我把使用方法给你贴标签写在瓶身上。”

“不用。”温盏睁圆眼,“我又不军训,你买自己的就好了。”

“就算不军训,防晒也要日常用啊。”涂初初嘀咕,“不然杨阿姨天天说你不打理自己。”

“不过。”突然想到什么,她舔舔唇,“你长得已经够好看了,就这脸,哪怕每天清水洗脸不做护肤,商行舟肯定也舍不得扇你。”

温盏:“……”

忍了忍,忍不住:“他也不会扇你的。”

“你怎么知道?”

“他顶多就不理你……”温盏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是一个坏人,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暴力。”

“你这么肯定?”涂初初有点苦恼,“你很了解他吗?”

——你很了解他吗?

返回宿舍,一路上,温盏都在想这个问题。

她跟商行舟做了很多年同学,从初中隔壁班到高中隔壁班,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尤其当年就读的那中学,也不是什么奉行快乐教育的地方,由於清北上线率高得惊人,学生老师都目标明确。

有人众星捧月,有人星夜赴考场,大家默不作声,想法却极其一致:

要更高更远,要更自私一点,要将别人远远甩开。

很多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坐在自习室窗边,撑着下巴往外望,脑子里会浮现光怪陆离的东西:

天气这么热,树上的小精灵会不会被晒死;

世界上也许存在会飞的鲸鱼,只不过它们是透明的,跟着翻涌的云层一起游走,所以也没有人类观察到它们……

思绪短暂地偏移,再回过神,全世界都没有声音。

大家埋头做题,自习室里安安静静,只偶尔有卷子翻页的声响。

温盏就会感到羞愧。

她笃定别人的世界里没有这些悬浮的东西,就好像她搞政治的堂哥,八面玲珑的堂姐,甚至年年演讲比赛得第一的大外甥——

他们都很擅长表达和包装自己的想法,但他们从不提与现实世界无关的事。

可就是那些不切实际的、遥远的幻想里,温盏频繁地看到商行舟。

透过那扇窗户,她看到他在空无一人的场地打篮球,就知道他在准备篮球赛;看到他午休时间跟同伴一起搬书,就知道他们班买了新的练习册;看到他穿过操场边走边拆白色纸盒,就知道他有了新的球拍。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