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本来， 她没想那么快离开医院的。

天光熹微时， 护士过来拔针， 把她弄醒了。

温盏习惯性地开手机看时间， 一解锁锁屏， 看到冲千澈的留言：「我加班到凌晨四点， 刚在公司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的：「啊?」

冲千澈秒回：「醒了?我过来找你。」

温盏本来没醒，一瞬间真的被吓醒：「就不麻烦你了吧?」

冲千澈：「不麻烦， 我已经在楼下了。」

温盏：……

他加班到后半夜，睡了两个小时， 开车来医院找她。

到了地方又想起天还没亮，温盏估计在休息， 索性就也没上楼。

坐在车里， 等她睡醒回消息。

温盏睡意散去大半， 只能：「好。」

恹恹爬起来，没两分锺，冲千澈敲门：“温盏。”

她放他进门。

屋里开了盏小夜灯，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小姑娘没穿医院的条纹病号服，还穿着自己的衣服，简简单单短袖长裤，黑色长发绸缎一样越过肩膀。

没睡醒，头发有些毛，看起来软叽叽。

冲千澈失笑，扶着她回去坐下：“弄醒你了?你再睡会儿。现在还不舒服吗?怎么都不叫个人过来陪你。”

温盏目光越过去，默不作声，扫他身后。

病房门打开又关上，门口走廊空荡荡，塑料椅子上有风回荡，空无一人。

走了吗……

她收回视线，睫毛向下压：“不严重的，我吃个药就好了。”

被他这么一打断，最后一点睡意也消散了。

点滴已经打完，温盏不打算再待。

冲千澈开了车，她索性跟他走，拎着奶白的背包，闷声：“谢谢你来接我。”

他笑：“应该的。”

冲千澈帮她收东西，看到床头那一把彩色糖果，微怔一下：“这是你的吗?”

“不是。”温盏脱口而出，说完有点后悔，但没改口，“就放那儿吧，不用带走。”

冲千澈若有所思，没问。

医药费商行舟已经付过了，温盏下楼，按电梯时，犹豫了下。

要不要问问商行舟?

可是他都已经走了。

而且……

是自己告诉他，别在这儿等她的。

现在，他真走了，她再去问。

会不会显得她这人很莫名其妙……

犹豫半秒，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冲千澈送她回去，车子从北医三院开回北二环，一路上穿过晨曦，道路旁行道树郁郁葱葱。

已经是春天了。

车窗开了条缝，和煦的风吹进来。

温盏盯着窗外发呆，冲千澈思索一路，掂量着，快到她家时，云淡风轻地问：“那个人，他是你前男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