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岌登上城楼,问:“还没找到东方宰浮?”
“没有。”肖子林摇头。
封岌皱眉,在城楼上渡着步子,时不时望向远处烽火台的方向。
后来,云帆白着脸奔上城楼,将楼梯踩得邦邦响。他一口气奔到封岌面前,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肖子林在一旁抱着胳膊笑:“你见鬼了?”
封岌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拿了一方帕子轻轻抆拭上面的灰尘。他再一抬头,看见了长舟。
封岌抆拭扳指的动作停下。
长舟灰头土脸,头发和衣服都有烧焦的痕迹。他一步步朝封岌走过来,待走到封岌面前,直接跪下来。
肖子林收了脸上的笑,严肃起来。另一边巡查的叶南好奇地望了一眼,立刻觉察出不对劲,快步赶过来。
“发现北齐人欲围河彰城,我与夫人兵分两路寻找烽火台。夫人在点燃烽火时不幸遭到北齐人杀害。”长舟抬手,从衣襟里拿出一把染血又有烧痕的匕首,双手捧着放在身前。
他双手撑在地面,以额触地伏地请罪。
长舟跟了封岌十四年,是封岌最得手稳重之人,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完成封岌的命令。
封岌手中的扳指突然滑落,落在地上,清脆一声响,摔成了两半。
封岌眨了下眼睛。
下午的烽火,原来是她点的。
肖子林问:“人现在在哪?”
“找到夫人时,整个烽火台烧了大片山顶。夫人……和四个北齐人的屍体都被烧毁。”
肖子林眼珠子转了转,追问:“那夫人的侍女呢?”
“与夫人在一起,死时二人的手握在一起。”
肖子林张了张嘴,最后的希望没了,没话再问。
封岌望着那把匕首,这是他给她的匕首。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你的军令是什么?”
长舟咬牙:“誓死保护夫人安全。”
封岌突然拔出站在他身边的肖子林腰间的佩刀。
叶南从后面冲出来,扑到长舟面前,抱住他,死死挡在他身前。
云帆吓得胆颤,立刻跪地求饶:“将、将……将军不、不、不要……”
肖子林仗着在封岌面前随意惯了,唯他敢去拉封岌的手腕。
长舟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叶南,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他望着封岌,道:“夫人说将军这些年征战为的正是天下百姓的福祉!如果您在,绝对不可能放任一城百姓任由北齐人屠杀。长舟和夫人分开那一刻,便知辜负将军信任。愿意以命相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