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天(2 / 2)

穿成炮灰赘A后 柒殇祭 4839 字 4个月前

叶荣神色变了一刹,好似不知她什么时候同小女的关系这般好了,不过神色变化几瞬,最终只道

“你若真有心,待王爷醒后,便替你妹妹求求她。”

虽岐王如今兵败如山倒,从朝野到江湖声望都跌到极点,可那是龙搁浅滩,沈氏皇族的地位终究不是他们能相比的。

“这就要问你何时能让王爷醒来了。”叶浮光道,“希望你的医术别和你的为人一样平庸。”

叶荣答案到了嘴边,被她气得直堵。

但他看了眼内室的方向,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而是提着药箱重重地告辞。

如意恰同他擦身而过。

还在低头同他见礼,但脾气大的叶院使已经健步如飞,走没影了。

小丫头赶紧往殿内望,发觉自家王妃还是全须全尾的,大大松了一口气,快步到了叶浮光身边,语气无奈,“王妃又顶撞叶院使了。”

不过她身为下人,倒也不能再说更多,见叶浮光理直气壮,抿唇笑着劝她若是下次还忍不住,千万要在像梅园这样的屋里,否则要是让叶院使找着藤条柳枝,王妃怕是要遭罪了。

“知道,”叶浮光撇了撇嘴,“我超会看场合的。”

那如今就是仗着王爷的势才这般以下犯上

如意又笑,末了才想起来,看屋内只有银屏曲画,才对她道,“王妃的话

本今日在好几家书肆都被抢光了,还有读者写了些催稿的文章,我都替您带回来了,可要现在看”

她变魔术般从衣衫内给她拿出一叠信纸。

叶浮光眼前一亮。

赶紧伸手接了过来,拆的动作也小心,铺开在桌上,也不在意其中潦草字迹也无标点、更是不符阅读习惯的竖行,勉强辨认完第一封。

哦,说她剧情写得还行,顺便追问那个叶浮光什么时候出场。

“夸人都不会,下一个。”

她满心期待看见的彩虹屁落空,不信没有能欣赏自己这绝世大作的钟子期,将剩下的那些所谓“读者回信”全都给拆了,倒是找了几首很有意思的藏头诗和打油诗说她创意精妙,可是无一例外都在催感情戏。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你想写什么东西我们大家都很懂,这些不必要的铺垫尽量简短些,快点把我们期待的正餐端上来”的态度。

叶浮光“啧。”

她这虽然是轻松的重生爽文,但是爽点不是指在床上的那种啊

果然不能对生活在肉文世界里的读者充满期待,这些家伙就和看她期末论文的导师一样,不懂她文笔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往桌上一趴,蔫巴巴道,“萎了,不伺候了。”

如意“”

想到王爷的军功才写到第二场,她赶紧哄道,“他们不懂,可我懂您啊,王妃,您惊世之才,才高八斗,下笔如有神”

叶浮光瞥她,做了个手势“收。”

如意立即闭上了嘴。

叶大学生叹了口气,坐起来“吹过头了。”

说完她自己笑了,旁边的曲画银屏也跟着笑,像是看了场她二人的相声。

叶浮光坐在窗边发呆。

思想挣扎很久,想到自己如今预支了大半年薪水,若想日日加餐,总不能靠着剥削如意的俸禄,还得指望这笔稿费,只能愁眉苦脸地开始想感情戏,同时在心中咬牙对大宗的读者道

你们知道自己催的是谁吗

是岐王侧妃是岐王的心头肉是她的宝贝

俗话说,谎话说一千遍自己也信以为真,现在的叶浮光就处于这种自我感觉膨胀的阶段,揣着这种心思,琢磨半晌,还是斗胆给自己的角色加了戏

她决定让阿澜第二次重生之后,找到她的白月光。

随手写了些铺垫之后,她头也不抬地唤道,“如意,你来帮我品品。”

“嗯”

一道很轻的、甚至有些喑哑的声音传来。

叶浮光沉迷剧情无法自拔,“爱意从阿澜眼中流淌她心知,此生她认定叶浮光,至死不渝嘶,仿佛有些夸张你能接受吗”

“夸张么”从旁边来的声音反问道。

恰巧毛笔没墨,忙着去蘸、并且担忧太多了又毁一张纸的大学生想了想,摇头,“乾元与地坤的爱情本就不讲道理

如意你理解一下。

但后半句还没出来,

捏着宽广袖衫的小姑娘却觉得哪里不对,

如意是感冒了么,怎么嗓音这般沙哑

忽然间,她转过头去,就见内室床帏里,那该昏睡至死、再不会清醒的岐王殿下,正静静凝视着她。

隔着那朦胧细纱,叶浮光亦能清晰辨出那双眸中的情绪。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

若说先前昏睡时的沈惊澜如博物馆沉寂千年、埋于黄沙不见天日的宝剑,如今便是剑锋恰从磨砺出,锐意不可当,好似她血脉里的兵戈杀意,俱在此刻跃于她的肌骨。

而被她安排成话本的另一主角,忽然听见她剧情的沈惊澜则慢吞吞地念出那些词

“爱意流淌”

“至死不渝”

“不讲道理”

久睡才醒的暗哑嗓音,却有如金石相击,同听者的鼓膜碰撞。

“”

叶浮光愣愣地睁圆了眼睛,还在同她对视,可这会儿余光已经能瞥见曲画,并吉祥如意二人,已在步入内室的屏风旁,垂首而跪,不敢发出任何的声息,而银屏在外面命人赶紧通知郁管家,说王爷醒了,一时仆从奔走,禁卫回宫,动静吵吵攘攘。

先前在窗边、甚至在她书案上,横斜摇曳的梅花香,此刻也被一股迎面而来的山茶香味尽数驱散,倏尔间,明明离着好些距离,叶浮光却犹如被拉到了沈惊澜的面前,接受她的凝视与打量。

她喉咙动了动,毛笔“当”一声掉回桌上,在纸张里溅落无数墨痕。

良久。

当着人家的面,肆意编排了皇亲国戚小话本故事的叶大学生缓缓地、缓缓地从书案旁滑下了榻,软软地靠坐在了地上,她像是被盯上却跑不掉的兔子,浅粉的嘴唇蠕动好久,才姗姗带着哭腔冒出一句

“我、我也要、要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