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四十一天(2 / 2)

穿成炮灰赘A后 柒殇祭 4754 字 4个月前

银杏叶的绣纹用金线缝制,将人凸显得矜贵不已,不管是哪家姑娘穿上,都能再添几分颜色,何况是叶浮光这等镀金特别精致的花瓶。

小王妃看见她的时候,眼尾都耷拉着,明明是跪在绵软的薄被上,也就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抿着唇唤了她一声,“王爷。”

沈惊澜走到床前,用手指随意碰了碰她的腿侧,发现她没有什么腿发抖的症状,好像确实伤不着,便出声道,“猜猜本王为何先去沐浴”

叶浮光“”

她眨巴着眼睛,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女人,正想配合的时候,沈惊澜随手将她发里的金钗取下。

因为小王妃嫌弃实心的黄金首饰太重,所以吉祥和如意特意去永安城里的首饰铺子给她订了好几套镂空的、花纹精致却不压脑袋的首饰,如今这一套恰好和衣裳相衬。

在叶浮光出声之前,沈惊澜用那长钗在掌心轻轻拍了拍,不紧不慢地给出了答案,“因为衣裳和鞋都被弄脏了。”

她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俯身在叶浮光的耳边说道,“尤其是你的许姐姐,挨了区区二十大板,就站不起来,血流得满地都是。”

叶浮光“”

她呼吸都被吓得顿住了。

本来还跪不直的脊背,这会儿都能用尺子去量。

沈惊澜却还没吓够她,略加思索,同她道,“此次参许家科举舞弊的折子里,也提到了你,按说与这等要案牵扯的人,一律都要拉去问话,托你的福,此次他们确实被关押在殿前马步军司狱”

“众所周知,此狱用刑颇多,你猜你能扛住几下”

叶浮光直接被吓哭了。

比从前的每次哭的都惨,她没想到

自己只不过是想顺应剧情、顺便找机会救一救叶渔歌,竟然会把许乐遥坑得那么惨,对方将她引为朋友,她本来是可以劝许乐遥不考的。

可是她偏偏往剧情发展的方向怂恿,而且还故意在沈惊澜这里吹耳旁风,让人家被关进了需要用刑的监狱里,假如原著里她和叶渔歌不是被关在这个地方,又或者这里面的她们无法跑出来,她不就是凭自大狠狠害了人家吗

而且现在还要把自己也给送进去。

“呜呜呜对不起我没、没想”

她哭得话都说不顺,也不知道是在跟沈惊澜认错,还是在和监狱里悲惨坐牢的许乐遥道歉,“我、我真的不是想害她的我错了嗝,是我的错”

假如说从前误打误撞让沈惊澜醒来,让她拥有了一点穿越者能随便改变剧情的傲慢,那这次的事情,就是狠狠给了叶浮光一巴掌。

穿越者又怎么样

她非不死之身,也没有什么能超越其他平凡人的力量。

只要在这个世界,她依然如一片浮萍,稍微做错一点事,就会将自己也牵扯进去,而她甚至不像男女主一样,拥有逢凶化吉的光环。

本来还跪得不情不愿的小孩,这会儿只能拉着沈惊澜的袖袍在哭,眼泪滴滴答答打湿膝下的软被,哆嗦着认错的唇像是被揉碎的月季。

沈惊澜猜到了她会哭,却没想到她会因为许乐遥这般内疚、惶恐,岐王原都做好了不论今晚叶浮光怎么哭,都要把事情问清楚的打算,可是如今又被她哭得心烦意乱。

从前她给将士上军法的时候可没这么心软过。

她将手中的钗子随手放到旁边的几案上,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重又垂首,“所以,你与此事究竟是何关系”

“没、没有关系”叶浮光不断地摇头,像是怕沈惊澜不信,磕磕巴巴地补充,“妾、妾只是看过,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

看过小说怎么不叫看过呢

顿了顿,她又用那副泪眼涟涟的神色忏悔道,“不、不对,我要是能告诉她不去参考,她也不会被关起来呜呜,是我的错,我做错了”

看过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惊澜想了半天,不知自己是不是听沈景明说“冲喜”这种荒唐东西听多了,现在居然很迷信地给小王妃自动找到了理由

“莫非是那种预知梦”

就像史书上记载的以前朝代的皇帝,要么是在梦中见了神仙,要么是在梦中杀了蛇,总之要登帝位,将自己装成那个天降神命的人,就不得不弄出这些东西。

沈惊澜想起来当初燕王要加冕时,二哥那里亦有谋士进献从某地挖出来的石碑,上面写着一些朗朗上口的歌谣,还有一些肚子里装着纸条的鱼、天生形态怪异却很喜庆的玉石之类的。

那时她的亲卫还故意逗她,整这些花活还得看二公子,将军,咱在这方面实在是有些一脉相承,这就是将笨笨一窝吗

然后沈惊澜将人踹出了二里地。

而今,

她按了按脑袋,

在叶浮光顺着她的话小鸡啄米点头的时候,沈惊澜又让她把看到的内容复述一遍。

于是小王妃就抽抽噎噎地把许乐遥会蹲大牢这一段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几个字。

而且也不能说她之后会带着自己妹妹越狱,毕竟她摸不透现在沈惊澜的心思,万一这位大宗第一名将是愚臣,坚定拥护哥哥,反手让人把殿前马步军司狱缝缝补补、修成个大铁桶怎么办

说完,她使劲攥着沈惊澜的袖子,哭着问,“王爷,妾真的不知此事,能不能别把妾带去那里呜呜,妾不想挨打。”

“救、救救我我超乖的,我没有惹事”

沈惊澜心不在焉地应了,摸着叶浮光的脸,说不送她进去。

等随手给小姑娘擦完泪痕之后,她打量掌心抚摸的这张脸,又觉得叶浮光好像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于是她问,“你还有没有要说的”

小孩儿眼睛动了一下,摇头。

于是沈惊澜又笑了,这次她坐在了床沿边,即便比跪着的人矮上一些,气势却一点不减,她慢条斯理地启唇,“虽然没有马步军司狱的板子,不过你猜猜军中一般喜欢用什么刑”

修长的指尖从叶浮光白皙无暇的脖颈往下滑,在领口附近停下的时候,她的话语也跟着响了起来,“对付那种嘴硬的,一般先用带倒刺的鞭子,蘸了盐水,第一下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那双凤眸没什么温度,让叶浮光觉得她的眼神就已经成了那恐怖的、要人命的鞭子,她的手指停在那里,她都哆嗦得厉害。

而沈惊澜犹嫌不够,又补上了后半句,“像你这么嫩的,得脱了打。”

这完全是在骗人。

因为军中这般罚将士时,通常是不想衣裳碎片沾进伤口里,和破开的血肉混在一起,此举不利于军医清理伤口,也不利于后续的愈合。

然后她就听见自己的小王妃哭得更大声了,基本是大哭特哭的地步。

恐吓的效果超乎预期达成,按说这会儿应该收手,给一颗甜枣,让小孩儿缓缓,给她一点说实话的时间。

但是沈惊澜却发现,随自己说出那些话时、相对应的画面都在脑海中浮现,尤其是那日和叶浮光一起在城郊庄子里泡澡时见到的美景,那么白,跟她信香下起的雪一样洁净的肌肤,被一点点从浅到红,似乎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