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浅色毛衣和牛仔裤,外表看起来很年轻,瘦瘦高高的个子,头发蓬松,五官清俊,眼神格外纯真,笑容却有些腼腆。
“小鱼,这就是罗总,这位是罗总的先生,姓汪。”占喜说完又转向罗雨微,“这位就是我的先生骆静语骆老师,我平时会叫他小鱼。”
“你好你好。”罗雨微没有和听障人士交流的经验,这会儿突然有点紧张,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妥,让对方不开心,倒是汪韧比较放松,大方地与骆静语握手致意。
骆静语噼里啪啦打了一通手语,罗雨微和汪韧都看不懂,齐齐转头看向占喜。
占喜说“骆老师的意思是,今晚的教学,由我为你们全程翻译,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行,如果想对骆老师说话,也可以,尽量让他看清你的嘴型,他会读唇,就是有时候可能读得不太准确。”
汪韧看回骆静语,比了个“ok”的手势,骆静语又笑了,指指面前的工具,示意大家直接开始。
这是一间小包厢,以竹文化为主题,包厢里只有两对夫妻,骆静语、罗雨微和汪韧一人一套烫花工具,骆静语安静地做着示范,占喜帮罗汪二人做讲解,开始一步步的教学。
罗雨微学了十几年画画,动手能力自然不差,学得就很专心,汪韧的动手能力也不弱,一边应付着手头的烫镘和布片,一边心生好奇。
在布料染色后的晾干时间,占喜为他们沏了茶,服务员端来一盘点心水果,四人边吃边聊,汪韧问占喜“骆老师今年几岁”
真是一个好问题,占喜忍住笑“你猜猜”
骆老师三十七岁时还被人猜过三十岁,不知道汪韧会得出一个怎样的结论。
汪韧观察着桌对面的骆静语,对方也笑眯眯地看着他,汪韧说“三十八”
罗雨微“”
汪先生,你的情商呢这时候不应该从三十五以下起跳的吗
骆静语有点笑不出来了,占喜倒是掩嘴而笑“很接近了他前两个月刚过完三十九岁的生日。”
“啊,那骆老师比我大一点点。”汪韧惊喜地说,“我到八月底也满三十九了,我就是觉得骆老师看着和我差不多,才猜三十八的。”
罗雨微
你确定你不是在凡尔赛吗老公
占喜接过话头“汪先生,你和骆老师是同一年的呀真巧诶,那罗总是几几年的”
罗雨微报出自己的出生年份,占喜瞪圆了眼睛“哇咱俩也同年太巧了,你是几月的呀”
罗雨微说“我生日是十月三十一号。”
“那你就比我大了十一天”占喜很高兴,“我是十一月十一号生的,咱俩一个星座哦,都是天蝎座而且你生日离我女儿更近,她是十月二十九号生的,就差两天。”
“真的好巧”罗雨微也来劲了,“我们家也是个女儿,快七岁了,上一年级,等骆老师的展览开幕,我带小朋友去展馆参观,让两个小朋友认识一下呀”
占喜“好啊好啊”
她和罗雨微、汪韧聊天时,一直都在打手语,不是全句打,而是提炼一些关键词,给骆静语看。因为大家说得太快,她怕骆静语来不及看唇语,会被挡在聊天圈以外。
显然,这已经是占喜早已习惯的行为,骆静语和她配合默契,哪怕无法参与聊天,也没有错过其余三人聊的话题。
他一直乐呵呵的,认真地看着每个人说话时嘴唇的变化,他们笑了,他也会笑,他们惊喜,他也惊喜。
骆静语也觉得事情很巧,汪韧与他同年,罗雨微与占喜同年,继续聊下去后又发现,占喜来自一个小县城,罗雨微也来自一个小县城,他们也只有一个女儿,并且不打算生二胎。
汪韧很会做饭,骆静语也很会做饭,汪韧脾气很好,骆静语脾气也很好,汪韧身高1米85,骆静语身高也是1米85,更准确地说应该是1855
啥叫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这就叫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直到聊到学历,占喜本科,罗雨微本科,汪韧985高校研究生毕业
高中毕业生骆静语老师才有点小小的eo。
烫花体验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罗雨微与汪韧一人做了一朵简单的葱兰花,占喜说,骆静语当初教她做的第一朵花就是葱兰花,现在还好好地保存着。
罗雨微把玩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听到以后抬起头来,问“打算拿出来展览吗”
“啊这不行吧”占喜连连摆手,“那是骆老师的个展,这朵葱兰花是我做的,做得可差了,怎么能去参加骆老师的展览”
“可以的呀。”罗雨微说,“只要在作品简介里写清楚就行了,这个超有意义的,骆老师肯定同意,对吧骆老师。”
这句话,罗雨微是对着骆静语说的,骆静语看懂了,又看向占喜,他打了一组手语,后面是什么意思罗雨微不知道,可打头时,他指了指自己,罗雨微猜测,他说的是我同意。
两个月后,烫花大师骆静语的个人作品展在城西一家商场的负一楼区域顺利开幕。
展览的主题沿用他之前出的一本书名以花诉心语。
开幕前一个月,钱塘各大电视台和媒体公众号就开始宣传这场展览,展览为期一个月,门票很便宜,长幼人群与残障人群还免费,门票收益将全部捐给钱塘市残联,应用于贫困听障儿童安装人工耳蜗的慈善项目。
参展作品一共六十多件,大小不一,新旧不等,有很多作品是从它们的新主人那里借回来的,有些甚至来自海外,那些新主人听说骆老师想办一场个展,纷纷同意免费出借作品,寄回来时包装得特别完善,花朵一点也没弄坏,显然是被精心保存着。
罗雨微之所以将展览场地选在商场,而不是美术馆或艺术咖啡吧,是因为她觉得,骆静语是一位手作烫花大师,作品呈现以各式各样的花朵为主,这不是曲高和寡的艺术表现形式,老百姓们都看得懂,花朵多漂亮啊拍照也好看罗雨微为此做了几个可爱的拍照打卡点,可以让参观者与展品互动,方便在各个社交平台帮忙宣传。
展览入口处,挂着一张巨大的骆静语形象照,是他工作中的样子,端坐在桌边,低头,垂眸,漂亮的手指整理着同样漂亮的花朵。
摄影师占喜
门口摆着一长溜祝贺花篮,罗雨微看到一个花篮上的名字,愣了一下,等到对方真人到场,她才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杜老师真的是你”罗雨微和杜恒知重重握手,“你和骆老师认识吗”
杜恒知也很惊讶,他是一位独立新锐服装设计师,拥有自己的服装品牌,几年前开时装发布会时与罗雨微合作过几次,最近两年罗雨微不搞服装秀了,两人才淡了联系。
杜恒知说“我和骆老师认识十几年了,是特别好的朋友,真没想到他这场个展居然是你办的真是太巧了”
罗雨微笑得自信“我现在的确做展览比较多。”
骆静语和占喜带着女儿悄然现身,没有大肆宣传。
这是骆静语的意思,他不擅长社交,闭幕前几天会有一场义卖和现场烫花展示活动,罗雨微和他说好了,到时候再请他出场。
汪韧自然来了,同来的还有张红霞、汪兆年与汪从一小朋友,九岁的骆悦尔与七岁的汪从一很快就玩到一起,哦,还有一个八岁的赵不渝
没错,卓蕴和赵醒归也来了,带着一儿一女,小女儿赵倾心还太小,不满三岁,只能被外婆管着,不能去和小哥哥小姐姐们一块儿玩。
李乐珊和项老师带着六岁的儿子多多来到现场,为罗雨微捧场,多多一到就激动地问汪韧“干爸干爸栗子姐姐呢”
汪韧指指不远处的一家书店“他们都在那边看书,你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多多“”
他还没上学,不识字呢
很多逛街的老百姓被宣传图上精美绝伦的烫花作品吸引,进到展厅参观,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手作烫花这门艺术,更是第一次见到烫花成品。
他们拍下一张张照片,与一件件烫花作品合影,上传至各个社交平台,配上感想此时的罗雨微并不知道,骆静语的这场个人烫花展,会在未来一个月成为钱塘的一个网红打卡点,当然,这是后话。
有个一家三口来逛商场,走到展览门口,女人看到用作宣传的几幅画,叫道“哇,这花好漂亮啊,是插花展吗”
汪韧恰好在入口处,听到后说“不是插花,是烫花,花都是假的,全手工制作的,特别值得一看。”
有一件免费展示的烫花作品就在入口处,女人看着那朵玻璃罩子里的葱兰花,读着它的信息。
作品名最爱
作者名占喜
女人问丈夫“江刻,咱们也进去看一下吧”
男人一看票价“要三十块一个人”
汪韧化身志愿者,耐心地解释“小朋友是免费的,这位骆老师的烫花作品在国内是顶级的,而且这是一场慈善展览,由钱塘市残联出资,门票款项也都会捐回给残联,所以”
男人又看向女人“你真想看”
女人“真想看我觉得这些花特别好看。”
男人掏出手机“那就看吧,两张票。”
汪韧微笑着看他们刷码买票,一家三口检票入场,说“祝你们参观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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