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这样子当街说话肯定是不成的,林鹤找了个清静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吴正涛羞惭的不敢看林鹤,嗫嚅了半天都没能开口。

林鹤也不着急,拿起茶壶斟了杯茶递给他“不急,先喝点茶稳稳心神。”

一盏茶下肚,吴正涛渐渐的平息了不少,看着依然淡定的林鹤,莫名的有种心安的感觉。吴正涛慢慢的说了起来。

吴正涛他爹吴伦毫是泰长府的都监,他家就在泰长府城,每逢书院休沐日吴正涛都必是要回家一趟的。上月休沐日,吴正涛如往常一样随着来接的家人回家,走到半道上遇到了下舍另一个班的同学唐建明。

他的马车坏了,想要搭吴正涛的马车回城。都是同学,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唐建明上了吴正涛的车,两人虽然不是一个班的同学的,但却也算是认识的比较早的,相对来说也算是熟识的。

唐建明在车上很是热络的跟吴正涛说着话,吴正涛本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一时间两人说的甚是热闹。很快就称兄道弟。

进到城里,唐建明依然热情高涨。年轻男人之间最喜欢说的,自然是避不开女子之事。唐建明说的兴起的时候也难免对此对吴正涛鄙薄一番“哈哈哈,吴老弟,我说这些你肯定也不懂。”说着还对着吴正涛嬉笑戏谑不已。

吴正涛虽于女子之事不甚了解,但总归都是男人,那输人也不输阵的,自是不甘示弱的表示自己对此见多识广的很。

听吴正涛言之凿凿的高声嚷嚷,唐建明也不以为怵,对着吴正涛暧昧神秘的挑道“既如此,吴老弟,我们今儿个去金粉街走走”

金粉街这是他们泰长府城有名的花柳街,吴正涛一听心脏怦怦跳,赶紧摇头。可架不住唐建明一再的挑拨鄙视,最终,吴正涛打发走了家人,到底气盛的跟他过去了。

虽然被激着来了,但吴正涛却是心头发憷的很,一再的跟唐建明道“唐兄,我们今天就看看,就看看。”

唐建明笑眯眯的保证“放心,兄弟我今天就带你来见见世面,保证不会有啥的,哈哈哈。”

唐建明熟门熟路的带着吴正涛进了一家小楼。小楼装饰甚是家

常,一点都没有吴正涛之前认知的青楼花红柳绿的样子,屋子里的人也都是以家人相称。见状。吴正涛心下吁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疑惑,怎么有正常的家户人家住这里不对,唐建明不是说带自己来见世面的么

许是察觉到吴正涛的疑惑,唐建明很是自如的解释道“他们是乐户,都是一家人,虽然是乐籍,但却是正常人户。放心,兄弟我带你来,自然不会真去那乱七八糟的地方的。”

闻言,吴正涛心下大松。

果真,这家人都很是知礼,从头到尾都只是叫了女儿过来弹琵琶,唱曲儿,也没有吴正涛以为的莺莺燕燕过来骚扰的。

许是人好看,许是曲儿好听,几杯酒下肚后,吴正涛醉了。

醉了的吴正涛是被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惊醒的。醒来,看到身边捂着胸口浑身露肉的年轻女子,他还来不及惊讶的,就被人破门而入,昨晚一脸温和的妇人带着几个壮汉进来,抱着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大是悲戚“翠儿啊,你这是咋了”

听得这妇人一叫,那叫翠儿的年轻女子立马指着吴正涛哀哀哭倒“娘啊,他他强了我,女儿没脸见人了,我不活了。”

站在一旁浑身刺青的壮汉立马走到吴正涛面前“你小子竟然敢奸污我妹子,今儿个你可得好好给个说法,不然,呵呵,休怪我不客气。”

吴正涛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抖抖索索的辩驳一阵也不得要领。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见吴正涛答应赔钱了事,那妇人立马不哭了,对着吴正涛算起了账来“我这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你今儿个污了她的清白,本来是要带你见官的,不过,看你年轻又是书生打扮,老婆子我积德就不带你见官了。这样,你赔五百两银子来,此事就算了了。年轻人,我给你说,我可是没讹你,你出去打听打听,在金粉街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价那是多少”

“五百两银子”吴正涛吓得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五百两银子他自然是没有的。他爹一个八品武官一月的月俸不过四两,就算是有外水捞,这五百两对他来说,那还是一笔巨款。

没有银子自然是走不出这个小楼的,吴正涛掏出了身

上衣衫而外的所有东西也没凑足一百两。见他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了,刺青壮汉龇牙一笑“我们是讲道理的人,给你一个机会。赢了你就走。”

吴正涛被他们带到了一墙之隔的赌坊。吴正涛自然是赢不了的,一场赌下来,吴正涛又输进去五百两银子,前前后后一千两。

“你怎么走出来的你答应了他们什么”听到这里,林鹤忍不住问了出来。吴正涛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来,那必定是代价不小的。

吴正涛答道“我答应他们三天后还钱,他们就放了我。”

林鹤一挑眉,这些赌坊、花坊的人这么讲道理

“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你父亲给的”林鹤问道。

吴正涛低了头“我不敢跟家里人说。没办法,我把我们家传的玉佩跟一对血玉镯给卖了。”

林鹤重重的出了口气“不够吧”

吴正涛顿时激动的不行“我凑够了一千两,去还账的时候,谁知他们又说不够,然后又逼着我去赌,然后就由越输越多。”

那是自然,那些人自然不会让人轻易还完账的。怪道第一次放的那么痛快。

说到这里,吴正涛重重的将额头磕在了桌上“我是真没办法了,家里我已经想尽办法要钱了,我娘的首饰都被我偷拿了好些出来当了。可是,还是不够还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正涛越说越颓丧,自嘲的一笑“想必你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听话吧不听话不行啊,他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家门口都有他们的人时常在晃荡,这些个亡命之徒,我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话。”

“本来,我原想着实在不行还是跟我爹的说的,可我之前就听说过,能干这些刀尖带血生意的人背后的后台都是很硬的,我怕就算把我爹拖进,说不得事情没解决,还反倒害了他老人家,我也一直没敢说。”

吴正涛说着说着突然一咬牙“他们这次竟然要我要我我又欠了快一千两了。他们这次说,我要是还不了,他们就去找我爹要钱。我准备跟他们拼一场,大不了这条命我不要了。

林鹤听得眉头一跳“好了,先别放狠话,你的命还是好好留着吧。现在我们来

好好的复盘一下这件事情,我来问你,你来回答。”

见林鹤一脸正色,吴正涛也顾不上愁了,立马正襟危坐“你问。”吴正涛突然升起了希望,是啊,林鹤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林鹤问道“你跟唐建明很早就认识了如何认识的”

吴正涛“他姑姑是杨守备杨家鹏的继室,逢年过节的我们去杨守备家拜见的时候见到过几次。”说到这里,吴正涛想起一件事“哦,对了,他跟夏继先是姨表兄弟。”

“啊呀,我这次被仙人跳,莫非就是这个唐建明想要给他夏继先报仇”吴正涛恍然大悟的高声说了出来。

林鹤微微摇了摇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应该不是主要原因。你可有想过,他们既然能找到你家里,那必是知道你爹是谁的。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即便赌坊、花楼背后有后台,但你爹可是正八品都监,管的又恰好跟兵勇有关的事务,他们的后台要对上你爹,恐怕还是要思量一二的吧。”

都监这个官儿不大,但却是有实权的,也是地方上很关键的职位,一般没有很大的利益关系,好端端的谁会去动都监的儿子

吴正涛一惊“你这样说来,还真是怪道他们说要是还不上钱,让我帮忙盖一个章也就能抵消了。”

林鹤徐徐的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慢慢拨开了云雾,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林鹤又问“你爹跟杨守备关系如何你爹是谁提拔上去的你可知道。”

听吴正涛说完,林鹤皱着眉头立即起身“走,赶紧去你家,将此事跟你爹好好说说。”

被林鹤一提醒,吴正涛也坐不住了,这等时候了,就不要想着自家爹打自己不打自己了,更不要想着是不是不要将爹拖下水了。明显的,这就是冲着他爹来的。

吴正涛他爹吴伦毫听儿子说完被仙人跳的事,脸上的肉只抽,看他这濒临爆发的样子,林鹤很是担心他会立马暴打吴正涛一顿,正要劝解的时候,却听吴伦毫拍着桌子怒吼“娘的,竟敢欺负我吴伦毫的儿子,看老子不平了他的院子。”

看来,吴正涛这顿打暂时是不用挨了,林鹤赶紧

道“吴都监先不要动怒,还是想办法先要解决此事才是。”

吴伦毫能从一个江湖镖师做到正八品武官,那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闻言点头“很是,很是。”

因着吴正涛先前的叙述,吴伦毫对林鹤现在自然是另眼相看的,自家那个蠢儿子被人欺负了那么久都没发现端倪,这林鹤稍稍一问就发现了疑点,可不是有用的紧。

既然有用,那就用。何况自家那傻儿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方才已经跟这林鹤都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那就请过来一并商量好了。

几句话一过,吴伦毫迅速收拢心思,再不将林鹤做小辈看待了。这小子看问题敏锐的很,也敢说。这不,就听林鹤直接问了“我先前听吴兄说,杨守备仿佛待吴都监不大用心”

吴伦毫笑道“嘿,你这小子说话真会说。什么不大用心,那家伙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当年他要提一个亲信做泰长府都监,结果,韩通判非提了我上去,这家伙干不过韩通判,可不是看我不顺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