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晴空万里,阳光透过浅薄的云层,照耀在金壁红瓦的楚宫之上,反射出道道金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只带了司琴还有司剑一文一武两个侍女出宫的芈凰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半抬着素手望着宫外高远的晴空,有种海阔天空任鸟飞的鱼跃之感,轻松地回头笑道,“司琴司剑,你们看,今日的天真好!真是好久没有出过宫了!”
司剑不解,遂摸着大头道,“公主,我们不是才从宫外回来。”
司琴却是明白,去选城怎会有一天安稳之心来看那宫外的天空,“公主在选城受累了!”
“不守得云开,如何见得这般日明。你们也与我一道担惊受怕了。”芈凰坦然一笑,然后越发大步地向着宫外大门走去,那轻盈的步子少见的有几分雀跃。
前世今生,她这可以算是第一次正式出宫逛街,难得有一次偷偷溜出宫似乎也是托的萧琰的福。
终於能光明正大地走出这深宫大院。
这种感觉真的不一样。
一出宫门外,就有禁卫军的侍卫肃立行礼,“恭送长公主!”
然后看见一辆华丽的四驾马车和一辆略显逊色的马车早已停在宫门外的那株百年合欢树下多时,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的身上化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芝兰玉树般的公子立在树下正在,头戴一顶白玉冠,腰悬一枚白玉流苏,身着一袭斜领靛蓝宽长袍,甚是飘逸丰神,英挺的俊眉下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正灼灼有神地盯着宫门口缓缓而行的女子。
满意地上下打量今日的芈凰,再不是那套百穿不厌的公主常服,规矩死板,规行矩步仿佛一个提线木偶的女子此刻充满了勃勃生机。
海棠花瓣长裙拽地配上灵动的望仙髻,娇美动人,正是碧玉光华的十八好年化。
而这身蓝紫罗裙和他的这身靛蓝长袍,一浅一深,二人极为相衬还极有默契。
“快走,快走!”萧琰噙着一丝满意的笑自然地牵起芈凰的一只玉手,扶着她迅速地上车,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芈凰暗暗揉搓着被萧琰紧紧牵过的小手,同时掀开车帘,问道,“走的那么急干吗?”
“凰儿没有听过一个民间传说。合欢树原名苦情树,花开花叶晨展暮合,站在树下的情侣,此生只有一日之缘。我要和你永生永世做夫妻,怎么能一起站在这树下。”萧琰一脸笃信的样子,就连芈凰闻言都有些怯怯。
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萧琰,撇着嘴催道,“那你还把马车停在这树下,还不快走!”
司琴和司剑闻言也随后笑着上了后面江流驾的马车。
一脸含笑的萧琰望着秋日明媚的天空,“公主有令!清浦,还不去东湖之郊!”
坐在马车上的芈凰闻言又掀开车帘,出声问道,“不是说好今日要去采买婚典之物吗?”
“可是如此好光荫,若不先走走,岂不辜负?”萧琰并不回答,一夹身下爱马琰冰,率先骑乘而出,“清浦,起驾!”
“是,公子!”驾着马车的清浦一扬马鞭,得得地向东湖之郊而去。
闻言,芈凰紧了紧手边的烟罗裙,涂了朱丹的菱唇拉出一道明媚的弧度,掀开长长的羽睫,将视线投向窗外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马车前面开道的男子身上,只见他所到之处,百姓纷纷退让,然后留出一条专供他们的马车行驶通过的御道。
去往东湖之郊的道路,要通过郢都最繁华的阳和大道,道路两旁都是摩肩接踵的百姓,还有各种林立的商铺,叫卖的小贩声商家声还价声,接二连三,看着好不热闹。
他们的马车到达东湖郊外时,已经有好多年轻的男男女女相携走在金色落叶铺满地的湖畔边,在湖畔边还有一个大型跑马场供贵族子弟专用赛马,而碧波如洗的湖面上,有书生公子约了美人,泛舟湖上。
萧琰首先翻身下马,然后走到马车边,伸出一只手,“走,带你去见见几个熟人,顺便跑一圈。”
芈凰掀开车帘的时候看到的仍然是这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干净地不像自己的一双手因为长久的握剑杀敌早已生了薄茧,然后就是这个总是浅笑雍容的男子,这一次她试着主动将手搭在那只大手上面,随着他的颤抚起伏缓步而走下马车。
这就是将牵着她的手度过这一世的男子,芈凰含笑低首,回了一个“好”。
然后萧琰的大手反手扣住芈凰的玉手,厚厚而深情的嘴唇拉出一道同样明媚的弧度,牵着她向一边的跑马场而去。
司琴,司剑和清浦三人走在二人身后,而江流离着三人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司剑用两只手偷偷比划着二人一深一浅的两道背影,“看,公主和驸马今日的衣裳多衬。”
清浦闻言拚命点头,“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公子为了这套衣衫挑选了一大早上,既怕出挑了,招蜂引蝶,又怕逊色了,会被公主嫌弃,要多难就有多难。”
虽然十分认同,可是司琴还是一副侍女长的派头,一手叉着小腰,一手点着司剑和清浦两人的额头,训道,“你们两个的话真是太多了,都给我闭嘴!”
江则流在后面跟着,看着三人,面无表情地翻了一对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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