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封神之战(三十一)(1 / 2)

文王在台上安寝,时至三更,正值梦中,忽然看见东南方向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望帐中扑来。文王急叫左右护驾,忽然只听台后一声响喨,火光冲霄,把文王惊醒,吓出一身香汗;这是听得听台下已打三更。文王自思道“此梦主何凶吉,待到天明,再作商议。”

次日一早文武百官上台来,参谒文王完毕后,文王问道“大夫散宜生何在”散宜生出班见礼,回文王道“有何宣召”文王就将昨夜之梦与散宜生讲了“孤今夜三鼓,得一异梦,梦见东南有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望帐中扑来,孤急呼左右,只见台后火光冲霄,一声响喨,惊醒,乃是一梦。此兆不知主何吉凶”

听完文王所言后,散宜生躬身贺道“此梦乃大王之大吉兆,主大王得栋梁之臣,大贤之客,真不让风后、伊尹之右。”文王有些惊奇,问“卿何以见得如此”宜生回道“昔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传说于版筑之间;今主公梦虎生双翼者,乃熊也;又见台后火光,乃火锻物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锻;锻炼寒金,必成大器。此乃兴周之大兆。故此臣特欣贺。”

而众官听完散宜生的解释也都觉得甚是有理,齐声对文王称贺。文王一想,也觉得散宜生所言不虚,于是传旨回驾,开始访贤之事,以应此梦中之兆。

暂且不说文王这边,只说另一边姜子牙自从弃却朝歌,别了马氏,又以土遁救了一众居民后,一直都隐居离西岐不不远的磻溪旁边,垂钓于渭水之上。子牙一心一意在磻溪守时候命,不管世间是非,每日就是诵读黄庭,悟道修真。

遇上有什么道经之中参不透的苦闷之时,就持丝纶倚绿柳在磻溪旁垂钓。子牙是时时心系昆仑,刻刻思念随师长,心中难忘道德,一颗心是朝暮悬悬不安。这一日,子牙又在磻溪旁垂钓,忽然又想起了昆仑山中岁月,于是执竿叹息,作诗道

“自别昆仑地,俄然二四年。商都荣半载,直谏在君前。弃却归西土,磻溪执钓先。何日逢真主,披云再见天。”

子牙作罢诗,依旧坐于垂杨之下。只见眼前滔滔流水,无尽无休,彻夜东行,熬尽人间万古。正是惟有青山流水依然在,古往今来尽是空。子牙见流水如此,心中更生伤感,只管叹息,过了一阵后,忽然听得一人作歌而来。

“登山过岭,伐木丁丁。随身板斧,砍劈枯藤。崖前免走,山后鹿鸣。树梢异鸟,柳外黄莺。见了些青松桧柏,李白桃红。无忧樵子,胜似腰金。担柴一石,易米三升。随时菜蔬,沽酒二瓶。对月邀饮,乐守孤林。深山幽僻,万壑无声。奇花异草,逐日相侵。逍遥自在,任意纵横。”

樵夫歌罢,把肩上挑着的一担柴放下,近前道柳树下休息,见子牙在此处垂钓,就问子牙道“老丈,我常时见你在此,执竿钓鱼,我和你像一个故事。”子牙问道“像何故事”樵子回道“我与你像一个渔樵问答。”

子牙却是大喜,没想到这山野之中居然也有雅人,便说道“好个渔樵问答。”樵子又问子牙道“你上姓贵处缘何到此”子牙见他风雅,也不隐瞒,回道“吾乃东海许洲人也。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

孰知樵子听罢子牙之言,却是大笑不止。子牙不明所以,只是问樵子道“你姓甚名谁”樵子回道“吾姓武,名吉,祖贯西岐人氏。”子牙问罢,就问起了先前之事“你方才听吾姓名,反加扬笑者,何也”

武吉于是道“你才才言号飞熊,故有此笑。”子牙有些奇怪,问武吉道“人各有号,何以为笑”武吉回道“当时古人,高人,圣人,贤人,胸藏万斛珠玑,腹隐无边锦绣。如风后、老彭、傅说、常桑、伊尹之辈,方称其号;似你也有此号,名不称实,故此笑耳。我常时见你绊绿柳而垂丝,别无营运,守株而待兔,看此清波,无识见高明,为何亦称道号”

武吉说罢,却又将子牙摆在溪边的钓竿拿起,见在线上叩着一针却是无有半点弯曲。樵子于是更加抚掌大笑不止,对子牙摇头叹道“有智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樵子问子牙道“你这钓线何为不曲古语云且将香饵钓金鳌。

我传你一法,将此针用火烧红,打成钩样,上用香饵,在线又用浮子,鱼来吞食,浮子自动,是知鱼至,望上一拎,钩挂鱼腮,方能得鲤,此是捕鱼之方。似这等钩,莫说三年,便百年也无一鱼到手。可见你智量愚拙,安得妄日飞熊”

子牙却是解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在此,名虽垂钓,我自意不在鱼。吾在此不过守青云而得路,拨阴翳而腾霄,岂可曲中而取鱼乎非丈夫之所为也。吾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吾有诗为证

短杆长线守磻溪,这个机关那个知只钓当朝君与相,何尝意在水中鱼。”

武吉听罢,更是大笑,说道“你这个人也想王侯做看你那个嘴脸,不像王侯,你到像个活猴”子牙见武吉平白无故来挖苦他,就也笑着说道“你看我的嘴脸不像王侯,我看你的嘴脸也不甚么好。”

武吉却是辩解道“我的嘴脸比你好些。吾虽樵夫,真比你快活春看桃杏,夏赏荷红,秋看金菊,冬赏梅松,我也有诗

担柴货卖长街上,沽酒回家母子欢。伐木只知营运乐,放翻天地自家看。”

子牙听了也不接武吉的话,只是说道“不是这等嘴睑。我看你脸上的气色不甚么好。”武吉问道“你看我的气色怎的不好”子牙回道“你左眼青,右眼红,今日进城打死人。”武吉听罢,却是斥责道“我和你闲谈戏语,为何毒口伤人”

武吉说罢也不想再和子牙多说什么,免得发起起来,把这老汉大一顿好打,就挑起柴,径直往西岐城中来卖。不知不觉就已是行至南门,却正好遇上文王车驾往灵台,以占验灾祥之兆。随侍的一帮文武具皆出城,两边侍卫甲马御林军人于是大呼道“千岁驾临,少来”

武吉此时正好是挑着一担柴往南门来,因为市井道窄,故而需要将将柴换肩才能过得,不知不觉间却是塌了一头,翻转尖担之时,却是把门军王相夹耳门打了一下,恰好打在命门上,即刻就打死了。两边人见状大叫道“樵子打死了门军”

正好文王的随驾人马还未走远,立刻就拿住了武吉,将他拿来见文王。文王问道“此是何人”两边人马启奏道“大王千岁,这个樵子不知何故打死门军王相。”文王在马上问道“那樵子姓甚名字为何打死王相”

武吉启奏道“小人就是西岐的良民,叫做武吉。因见大王驾临,道路窄狭,将柴换肩,误伤王相。”文王当即判道“武吉既打死王相,理当抵命。”随即就在南门地界画地为牢,竖木为吏,将武吉禁于此间,文王自往灵台去了。

这时画地为牢,只有西岐有此事。东、南、北连朝歌俱有禁狱,惟有西岐因为文王善演先天术数,祸福无差,因此人民不敢逃匿,是以画地为狱,民亦不敢逃去。但凡有人走了,被文王演先天术数,算出出来后,就要加倍问罪。

正因如此,无论是多顽猾的刁民,都只有奉公守法一条路,故曰“画地为狱”。有说武吉在西岐南门外被禁了三日,还是不得回家。武吉自思道“母无依,必定倚闾而望;况又不知我有刑陷之灾。”因思念母亲,故而放声大哭。

行人将其团团围住来看,正好这时候,散宜生也往南门过,忽然听见武吉悲声大哭,甚是悲切,故而散宜生问道“你是前日打死王相的。杀人偿命,理之常也,为何大哭”